第6章

星澜脸色大变，手中长剑落地，瞬间哑然。

那晚，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很快我就听人说，星澜一夜之间白了发，入了魔。

她一人提着剑，屠尽了魔窟炼狱的妖邪。

白衣进去，出来的时候被血染得通红。

星澜将我再次带到魔窟前，地池的水已经成了鲜红的血水。

从前折辱我的那些妖魔，被星澜一刀刀凌迟，割下来的皮肉散落四周，凄厉的惨叫声经久不绝。

小师弟原本是要逃的，却也被他用骨钉钉在了木架上。

和那些妖魔一样，他身上也没有半块儿好皮。

再次走进这噩梦一般的地方时，我们终于互换了身份。

他凶狠地瞪着我，用力挣扎着，却挣扎不开。

嘴巴大张，也发不出来一点儿声音——他被星澜拔掉了舌头。

从前被他加在我身上的，现在也都施加到她身上了。

星澜手上都是血，却抬手想来捂我的眼：

“别看，时岸，脏。”

我偏头躲开，后退半步，强忍着厌恶和恐惧攥紧了手指。

吐气吸气，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好久，我才转过头来盯着她：

“星澜，你入魔了。”

“挺好的，如今谁也不比谁干净。”

星澜整个人愣在原地。

我直接丢下她扬长而去。

……

星澜入了魔，也被九重天驱逐。

她从往日高高在上的仙君，成了人人喊打的魔物，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四处躲闪。

可她逃出九重天那日，将我也强行带上了。

她说她要与我成亲，托人找来了一身红衣，亲自递到我手里。

我看也不看一眼，抬手就扔进了火盆中。

火光一跃而起，将其吞没。

“我不会和你成亲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娶给我还想娶谁？”

星澜恼羞成怒捏紧了我的下颌，逼迫我低头和她对视，“那只狐妖？”

冷不防从她嘴里听到乐依的名字，我心头颤了下。

星澜将我从九重天绑走时，乐依同她交手，却被她扔下悬崖。

至今生死不明。

我抿着唇死死盯着面前早已面目全非的师尊，忍不住对她大喊：

“星澜，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我都说了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不敢了，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时岸！时岸！”

星澜慌了。

她立刻松开手，紧紧揽住我的腰，“对不起时岸，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早点认清楚自己的心，害你受了这么多苦。”

“我爱你时岸，往后我会都弥补给你的。”

“太晚了。”

星澜愣住，略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改修无情道？”

“我已经没有情丝了，我不可能再爱你，也爱不了你了。”

星澜眼神跳了下，他摇着头：

“不对，时岸，你是在骗我……”

“是不是骗你，你自己来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我打断他的话。

星澜缓缓抬起来手，乳白色的灵光在他的掌心浮现，打入我的丹田。

她倏然变了脸色：

“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