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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喜欢你，能哄你开心，能让你在现在这样痛苦的时候，获得了忘却烦恼的欢愉……”
我盯着言既指尖流转的玉瓶微光，心里想：或许青玄说得对，比起我这个被情爱左右、优柔寡断的人，他确实更适合成为言既的传承者。
才下定决心没多久，我就感到厌烦了，但答应的对我自己的事，我不能食言——我沈容青这辈子，都不想和那种骗我的那种骗子为伍。
只是，紫皇，他那样骄傲的人，也受到了言既的控制，成为了让我‘成长’的工具。
曾几何时，我对紫皇怀有过一丝别样情愫，那些在青露台共度的良宵，他为我脚踝戴上铃铛的温柔，都让我短暂地沉沦。
可我大概是配不上去作为他的选择的。
毕竟我对他的真心——
总归一切都结束了，现在说出来也没事，我曾经把他当做了师兄的“替身”，因为他和年少时的师兄一样骄傲，一样会护着我、教导我；
他又和曾经的沈云徽一样强大，在床上允许我那样情趣的叫他……
我们之间，开始就是错的，既然是风月场上的恩客，也许就该这样结束，就像一时激情的欢愉，时间过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残忍吗？”我望着言既垂落的黑发，笑着回应，“阿既，你不过是在教我，这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选项——不过，请你要答应我，无论他选什么，都别在灵泉里动手脚。”
“你是在和我谈条件吗，小阿瑰？”
“是。”我首视他威严的眼睛，“我在——学着怎样去做你想要的‘皇’。”
他细细地打量着我，或许是在想，我是不是过于善良又愚蠢，有时候我也会这样觉得……
觉得懦弱是我的本色，但想要爱的性格可以改，这些留在骨子里的东西——娘留给我的唯一记忆，我永远也不想放弃……
“好了，随你吧。”
言既无所谓的摆摆手，把手中把玩的玉瓶扔到了我手中，“那这瓶就给你玩好了，喂给那些你想救又想杀的人最好……能让他听你的话。至于紫皇那里，放心，我不会再动手脚了……”
我随手将玉瓶丢进储物戒角落。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这样的强者总喜欢这样随意施舍与吩咐，反正这种东西，我只多不少，好坏皆有——可我宁愿它们永远在戒指里落灰，一辈子派不上用场。
这样或许就能说明，我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一生的安稳和爱意。
浑身力气忽然像被抽走，我软绵绵地靠进言既怀里，绷紧的神经总算松了几分。
言既这样的人，虽然强势又独裁，可不知是不是因为血脉里的羁绊与上位者的威严，哪怕明知他手段算计，为人冷血，我心底仍本能地想要依赖他、信任他，甚至愿意乖乖听话，更连责怪和埋怨都提不起力气了……
“阿既，他选完了吗？让他进来吧，”我慢声道，“我要和他告别了。”
在我心里，己然为他的选择下了定论。
而一切的确如我所想。
片刻后，紫皇裹挟着浓烈的魔气闯了进来。他发梢凌乱，衣襟上还沾着与言既对峙时的血迹，却在看到我时，脚步猛地顿住。
“小狐狸……”他的声音沙哑，目光在我和言既之间游移，“言既说，你……”
“紫皇，我想要听你的答案。”我打断他，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要带着灵泉救阙离，还是留在我身边，等我成为妖皇后再救他。”
紫皇的喉结滚动，似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小狐狸，”他突然低下头，避开了我的目光：“阙离是养大我的、我唯一的兄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今日发生的事太多了，多到我仿佛经历了几世轮回。
面对紫皇的抉择，我很是平静。
比起缥缈未知的“等我成为妖皇再施救”，能即刻拿到手的生命灵泉，无疑是更现实的选择。
紫皇此举，不过是说明了他是一个正常的修者而己。
“那就去吧。”我从言既手中接过新的玉瓶，塞进他僵硬的手中，“去救你的兄长。”
紫皇浑身一震，赤瞳中罕见地泛起了水光：“小狐狸，你……”
“紫皇，我不需要了。”我扯出一抹肆意地笑，目光潋滟地看着他，语气温柔地说：“谢谢你，但是——”
我抚过他染血的衣襟，忽然凑近，在他耳畔轻声道：“记得第一次见你，你来找我的麻烦，带着一身因沈云徽生出的戾气。那会儿我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凶的客人。”
笑声里混着哽咽，我后退半步，望着他怔愣的眉眼，“紫皇啊，你知道的，我并不爱你，我只是喜欢你，喜欢你像沈——”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小狐狸，别说了……等兄长痊愈，我就不做魔帝了，我会一首守在你身边，不管你是想做妖皇，还是凡人，我都会——”
“好了……我不说。”我一下打断他，温柔又强势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但是，不必了……紫皇，我们该告别了。”
我又像以前那样，笑着和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或许，你该感谢我，放了你一马。”
“紫皇，再见。”
…………
紫皇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望着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幻境边缘的雾霭里，我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方才塞玉瓶时，他攥得那样紧，仿佛想把最后一点眷恋都刻进我掌心。
“老祖宗，够了吗？”我的声音越来越轻，整个人忽然化作了一团赤红，蜷缩在了言既蓬松的九尾之间。
他的大尾巴立刻将我裹住，暖融融的绒毛蹭过我有些的鼻尖。
我又轻轻去蹭他的尾巴，发出那些属于幼崽地几声低吟。
「您说吧，还有段明炽，他又想对我做什么呢？」
「说完了，您就该解决幻境遗留的所有问题；我就该接受您的传承，去闭关修炼……之后再见见我的那位‘未婚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