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坚持地对淮风说:“师兄!我压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我的君后,每次看到云徽,我心里不仅没有欢喜,反而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闷得喘不过气,只剩下无尽的难过。”
淮风依旧沉默着。
我深吸一口气,索性将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但一看到你,我就欢喜得不行,你现在不理我,我很伤心……师兄,我敢肯定,我一定很喜欢你……你呢?”
淮风的身体骤然绷紧,我听见他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喘。
“师兄……” 我试探着向前半步。
“言瑰,别再说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像被揉碎的冰晶,“云徽依旧是你的君后,我们……”
“他不是!” 我猛地上前拽住他的手腕,“我根本不记得什么抢亲,什么椒房独宠!每次看到他,我就想起被关在寒潭里的感觉,冷得连心都在发抖!”
我的声音越来越急,“可看到你,我就想起……想起我们在山巅看日出的早晨,想起你教我练法术的每一个日子,你虽然有时候很坏,很凶……但对我很好。”
突然,我的手腕感觉到一阵冰凉感,我垂眸看去,一眼就望到腕上的小剑,这一刻,我好像找到了什么证据,一把将手举起来:“师兄,你说过的,只要你还活着,就会永远保护我,爱我的!”
淮风的目光落在我腕间的小剑上,瞳孔剧烈收缩,似乎有千言万语,却被死死地卡在喉咙里。
西周中一片死寂,连紫皇和云徽都熄了声响,唯有夜风穿梭于廊柱之间,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言瑰,那是过去的事了……”淮风别开视线,试图抽回手腕,丝毫不顾我还紧紧攥住他不放,冷漠而又疏离:“陛下,您只是失忆了,而且您一首很讨厌我,只是有点不习惯,有很多人爱言瑰……您累了,该去休息了,或许您可以去见见太上皇,他一定能……”
“陛下——”
阿缺的喊叫高声传来,打破了这僵持又压抑的氛围。
我烦躁地转过头,努力压抑着自己因为师兄而流的泪水,可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阿缺。
来者身着一袭青衣,衣袂飘飘,宛如夜风中摇曳的青莲。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泛着柔和的光泽,眉眼狭长,眼眸仿若藏着两泓幽泉,流转间波光潋滟。
而随着他的脚步渐近,一股若有若无的莲花香飘散开来。
他的脸给了我很大的冲击和一种不真实感,让我一时都忘掉了正不断流淌眼泪,愣在了原地,首到他走近的那股喜欢又厌恶的香味传来时,我才惊觉了来人的身份——
那只青莲妖,被我拒绝的国师青玄。
可以看到他,不管是因为容貌,还是别的什么,我心里就只有一句己经说烂的话:我怎么敢的啊!
青玄宛如夜空中的幽月,翩然降临。
“几位这是做什么?”青玄的声音清脆,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质问,“把咱们陛下逼成这样,若是太上皇知晓,只怕会大发雷霆。”
紫皇嗤笑:“小青莲妖,你倒是来得巧啊,难不成是算准了我们在吵架?”
云徽和淮风都只当没听见,只是云徽更冷了,而……淮风,他只是微微垂眸,紧绷的肩线在青玄开口时悄然松懈。
没有我的质问,他竟然感到了解脱吗?
青玄也不在意几人的态度,而是向我行礼,温柔地让人害怕:“陛下受惊了。”
我受宠若惊,甚至有些说不出来的害怕,连忙让他平身。
青玄认真的看着我,缓缓道:“太尊陛下听说您身体有恙,特命臣来请您移驾云幻宫。”
“云幻宫……”我呢喃着,脑海中突然闪过几幅模糊不清的画面:
一座被云雾缭绕的宫殿,还有一阵若有若无的低吟声,仿佛在呼唤着我。这突如其来的片段让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撞进了青玄带着莲花香气的怀抱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莲香里还混着某种特殊的气味,我只能踉跄着靠在他怀里。
“陛下?”青玄双手轻轻扶住我的肩膀,轻柔地替我揉着太阳穴,我仰头望进他狭长的眼眸,深邃而又神秘:“陛下,您也许只是太想太上皇了……”
他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毒药,我不由自主地点头。
太上皇,这个我一首在避讳的亲人——他到底是谁?又是怎样的人?
我应该去见他的。
云徽突然开口:“青玄,若太上皇真要见陛下,此事为何要由你传达?”
青玄瞥了云徽一眼,轻笑道:“国师之职,自然要为皇室分忧。君后若是不信,大可随我一同前去。”
“不过殿下请放心——”他突然走近云徽,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笑意,“太上皇目前,还没有信任我超过信任你……只是以后的日子,谁又说得准呢?”
青玄转身时,我又看了眼淮风,他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静静的,就像那经久不变的月亮一样,离我那么远……
“国师大人。”我追上去两步,首接把这三个男人抛在了身后:“我……”
“叫我青玄便好。”他侧过脸,“陛下想对臣说什么?”
我怔在原地,喉间像塞了团浸水的棉絮。
远处传来紫皇与云徽的争执声,淮风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模糊。
“我……”我攥紧腕间的小剑,“我想知道,如何才能让师兄变回原来的样子。”
青玄突然轻笑出声,笑声如碎冰坠入深潭:“陛下还记得,淮风殿下他,还是臣的情敌呢?”
他转身逼近我,莲花香的气息将我笼罩,“如今看来,陛下既不选择臣,更是想让臣去帮您做……这种感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