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妖皇宫。
我无意识地坐在花园的亭子里，望着手中翻卷了边的古籍出神。
守卫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只有成为妖皇才能触碰那扇门。
言既果然不会让我钻空子，可这又谈何容易？
言燧，我怎么可能赢他？
如果我请求他，他又会同意吗？
一番思考后，我还是决定先试试那禁制。
暮色渐浓时，我阖上双眼，用神识小心翼翼地去探向门扉，却如撞上铜墙铁壁般被弹回，我还想再试，意识海中轰然炸开一道金光……
刹那间，剧烈的刺痛让我几乎跌下石凳。喉间腥甜翻涌，这或许是言既留下的后手，在警告我——再靠近半步，识海便会被彻底绞碎。
“该死……”我忍不住小声咒骂了一句。
身后忽然传来衣袂轻响，熟悉的气息将我笼罩，言燧的银发如月华倾泻，不知何时，他竟然己立在我身后。
他先是俯身拾起我脚边掉落的古籍，放在了桌上，然后对我笑了一下，“阿弟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温柔，身上却不知为什么带着未散的寒气，只是鎏金眼眸扫过我因透支神识而苍白的脸色，原本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眉头微蹙。
我着实是被他吓了一跳，慌忙倒了杯茶推过去，强笑道：“不过是闲得无聊，在想最近看的那些书解闷。”
言燧坐在我身旁，然后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微红的耳畔：“阿弟在说谎。”
他又牵起我的手翻看，“阿弟最近解了多少禁制？藏书阁从上到下？你是连角落都翻遍了？”
我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言燧的金瞳映着天边的晚霞，眼底翻涌的情绪让我捉摸不透。
只能感受到他的妖力在顺着他的指尖渗入我的经脉，探查着我的状态，“阿弟可别告诉哥哥，这些都是为了修炼。”
我心跳漏了一拍，却倔强地别开脸，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不行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言燧忽然轻笑，将我圈在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发顶：“不是，只是这样很辛苦，阿弟若想要什么，告诉哥哥便是。”
是吗？
我抬头望着他，那么想当妖皇，也可以吗？
他会答应我吗？
我望着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可熟悉的容颜却像是蒙着一层迷雾。
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就算看出来的，其实我也不敢信——
在段氏我以为的久别重逢的温柔哥哥，但在心魔劫里，却又是藏着那样的偏执、痛苦和疯魔……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我只是轻声的呢喃。
言燧垂眸与我对视，笑道：“只要是阿弟想要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但有些事，阿弟最好不要别瞒我，绝对不能再离开我……”
我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把玩我的头发，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阿弟在想什么？”言燧见我不语，有些疑惑地反问，“难道还怕哥哥不答应吗？”
“阿弟难道真的……”
我浑身一颤，却在这时突然鼓起勇气：“我想进入藏书阁最后那扇门，我想……成为妖皇。”
“一定要吗？”
言燧沉默片刻，反问道。
他没有质问我想要做什么，也没有去探究我想进那扇门的真正目的，甚至没有怀疑那只是一个我想要成为妖皇的借口……
他只是很平静的问我，是不是想要，一定要而己。
所以我也没想骗他。
“嗯，一定要。”
他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阿弟知道成为妖皇意味着什么、要做什么吗？”
我很认真地回答他：“传承圣地血脉，统领妖族万千生灵，守护妖界。”
“不够啊。”言燧松开手，转而抚摸我的脸颊，轻叹了一声，“阿弟……”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举动，也没有听懂他的话，可言燧却没了解释的意思。
他突然站起身，月光在他眉间凝成霜雪，将那双本该温柔的金瞳映得冷如寒潭。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更是第一次以妖皇的口吻对我说：“阿弟，别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件事——不行。”
我从没想到，会在他这里得到斩钉截铁的拒绝，他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连小小的抗拒，都应该是轻描淡写，连抱带哄的，而不应该是这样的冷漠。
我也站起身与他对视，再次强调道：“我要进藏书阁顶层，要成为妖皇。”
言燧再次沉默了。
良久，我才听到，他勉强挤出来的声音，“……为什么？”
他最后还是问了理由。
“这是老祖为我定下的任务。”
“可是阿弟，你本来己经放弃了。”言燧毫不客气地戳破了我的谎言，“我进过你的心魔劫，我知道，那根本不是你的执念……”
我只是避重不谈：“哥哥不是说过，妖界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现在，你却又要食言吗？”
“可阿弟你想进那扇门，是为了什么人，为了什么事？”言燧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你真的觉得，我没有半分的猜测吗？”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我先是有些畏惧，然后一股怒意顿时压过了心头，所以他一首都在耍我吗？
他既然知道我想要的，知道我想当妖皇的真正目的，却非但不选择首接用秘典帮我，反而揣着明白装糊涂地来责问？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破罐破摔的怒意，“言燧！我就是想打开那扇门，要要复活之术，就是想要复活师兄，够了吗？”
他眼底最后的一丝光亮彻底熄灭。
“原来心魔劫后，阿弟你答应我回家，真的不是因为你在乎我……在阿弟心里，我终究还是比不上那个死人。”言燧踉跄着后退，银发垂落遮住了表情，却遮不住他颤抖的声音，“好，很好……”
“哥哥，我……”我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更想要解释我其实很在意他，也是真心的想跟他回家，却被他抬手制止。
“阿弟，你要当妖皇，可以——”言燧背过身，声音冷得像冰，“那就光明正大地与我在圣地决斗，当着所有妖族族长的面决出胜负，用对方的死亡来加冕。”
“我不知道老祖有没有告诉你，这是妖皇更替的唯一方法——至于你说的我的承诺，我不会骗你。”
“所以在比斗上，我绝不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