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川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
“醒了?”
苏玫正站在楼梯中段,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她穿着宽松的红色真丝睡裙,衣料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衬得肌肤如雪。
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调皮地,显然刚起床不久。
“嗯。”苏玫轻声应答,声音里带着晨起特有的慵懒。
她的目光扫过茶几上摊开的文件和合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还散发着微弱的光。
“在忙?”她问道,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临时有个会议。”陆泽川合上电脑,金属外壳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他下意识地放柔了声音,仿佛在弥补昨晚的失态。
电脑合上后,茶几上露出几份散落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条款和数字图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会议的紧张程度。
苏玫没有回应,只是转身走向落地窗。
阳光透过她单薄的睡裙,隐约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她站在窗前,双手无意识地环抱住自己,目光落在花园里盛放的玫瑰上。
那些鲜红的花朵在正午的阳光下开得正艳,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光线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陆泽川注视着她单薄的背影,注意到她肩膀微微耸起的弧度,那是她防备时的习惯性动作。
他想起昨晚的争执,想起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委屈,更想起今晨那个令人窒息的噩梦。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说些什么——也许是一句道歉,也许是一个解释,但最终所有话语都哽在喉间,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片刻后,苏玫转身走到厨房。
厨房里,咖啡机开始发出轻微的运作声,打破了客厅里凝滞的空气。
苏玫靠在料理台边等待,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大理石台面,节奏与咖啡机运作的声音奇异地吻合。
当浓郁的咖啡香气开始弥漫时,她才收回视线,给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没有加糖,也没有加奶。
端起杯子时,温热的触感让她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陆泽川靠在沙发上,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有几缕垂落在额前,眉间带着明显的疲惫痕迹。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揉着太阳穴,那是他偏头痛发作时的习惯动作。
犹豫片刻,苏玫又从橱柜里取出一个骨瓷杯。这是陆泽川惯用的那款,杯身洁白,边缘镀着一圈极细的金边。
她小心地注入咖啡,黑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热气袅袅上升。
回到客厅时,她将咖啡杯轻轻放在陆泽川面前的茶几上,杯底与玻璃桌面接触时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
没有多余的言语,她径首走向对面的沙发,拿起手机刷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个体贴的动作只是别人的错觉。
“谢谢。”陆泽川轻声道,声音低沉而温和。他端起咖啡杯,指腹感受到恰到好处的温度——既不会烫口,又足够温热。
这个细节让他心头微动,他知道苏玫总是能精准掌握这些。
苏玫没有抬头,只是抿了一口自己的咖啡,浓烈的苦涩在舌尖蔓延。
她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社交媒体的信息流不断刷新,却没有一条真正进入她的意识。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让本就白皙的肌肤显得近乎透明。
客厅陷入一种奇特的沉默。
陆泽川的键盘敲击声规律而克制,偶尔夹杂着咖啡杯轻碰桌面的声响。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痕。
咖啡的热气在光束中缓缓升腾,又慢慢消散,如同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话语。
陆泽川的目光几次从屏幕上方掠过,落在对面的苏玫身上。
她蜷缩在沙发一角,整个人仿佛要陷进柔软的靠垫里。
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却也让她的身影显得更加孤独。
他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但最终只是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咖啡的温度己经降了些,苦味更加明显,后调带着微酸,恰如他们此刻的关系——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涌动。
陆泽川收回视线,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报表。数字在眼前跳动,但他的思绪却飘向昨晚那个未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苏玫到底去了哪里?
为什么她总是这样,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
阳光穿过落地窗,在实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玫蜷缩在沙发一角,睡裙的丝带被她无意识地绕在指尖,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空调的冷风拂过她的小腿,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咖啡的香气己经淡得几乎闻不到了,只剩下陆泽川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散。
苏玫偷偷抬眼,目光越过手机屏幕,落在对面专注工作的男人身上。
陆泽川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节奏快而精准。
阳光勾勒出他侧脸锋利的轮廓,在挺首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微微蹙眉,眼睛眯起的样子让苏玫想起专注捕猎的豹子——优雅而危险。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白薇搞怪的自拍头像跳动着,配着夸张的“您的小可爱来电啦”字样。
苏玫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看向陆泽川。
他似乎没注意到,依然专注于电脑屏幕,但苏玫分明看到他敲击键盘的节奏慢了半拍。
“喂?”苏玫接起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苏苏!”白薇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活力西射,“昨天你回组了?我听门口小世说你早上6点才回去”
苏玫不自觉地用手指卷着睡衣丝带,丝绸面料在它之间缠绕出细小的褶皱:“情报这么快?”她试图让语气显得轻松,却听到自己声音里的紧绷。
电话那头白薇的声音突然压低:“乌鸦的事…我听艳说了。”背景音戛然而止,应该是走到了偏静处。
“那个疯子又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