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思拧了下眉,亦朝着那盖着红盖头,却身穿绛红色新郎圆袍服的人看了过去。
“敢问足下,此间新郎乘红轿之举,可是此地之习俗?”
“哈哈哈哈,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伴随着白九思的询问,周围的人就好似一下子注意到了他们。虽惊奇于这两人长得都格外的好看,但并没有太多的人在关注着他们二人,他们翘首以盼的望着鸿蒙庙前,似乎在等着什么更重要的人出现似的。
被白九思询问的老人家同样也是如此,
但在此之前,他还是解答了白九思的疑惑。
“此非本地旧俗,今日成婚的,乃济世堂的芙大夫和本县县令,芙大夫医术高超,仁心仁德,只因自小父母双亡,家中唯她一女,为承继家业、延续香火,曾答应过父母永不嫁人,只招合意的入赘。”
“男子坐花轿,这其实在我们县也属头一遭,”老人家望着不远处的新郎,由衷的发出一声羡慨:“但不得不说,县令真是有着天大的福气,竟真的打动了芙大夫。”
有知道内情的愤愤不平:“不过是占着芙大夫心软罢了,三年前,当时的县令不过就是个进京赶考的举子,一朝不慎,身上的财物都被劫匪抢夺了去,寒天冷月的,就那么衣着单薄,甚是可怜的倒在芙大夫家门口,芙大夫人美心善,自是不忍心,一来二去,倒真让他给缠上了。”
“或许芙大夫也是不乐意的,”见庙前至今无人来迎接新郎,一人难掩欣喜的说:“吉时都快到了,芙大夫还迟迟未出鸿蒙庙….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芙大夫想逃亲了?”
白九思闻言,面色淡淡,他向来对凡人之间的事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之前有此一问,也是因花如月在意。
花如月与他不同,见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句句都是对今日新郎的不满意,甚至还大胆揣测新娘的想法,不由的疑惑道:“不乐意?那又为何答应婚约,难道是那县令逼迫的不成?”
一妇人用白眼横了说话的那几人,然后又对着花如月笑道:“芙大夫天人之姿,松鹤县中不知有多少人爱慕于她,今日成婚,恐怕最不乐意的就是他们,都是些酸言酸语而己,姑娘听听就罢了,”
“毕竟这世间,可没人舍得逼迫芙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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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歆花了好一会功夫,才从人群中突围了出来。
她踏出门,牵着新郎的手,入鸿蒙庙内。
动作一气呵成。
自然也没注意,自她出现后,门外喧哗热闹的场景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凡间,芙歆很少身穿红衣,平日里就一副素净朝天的医女打扮,扑面而来的一股清水出芙蓉的清灵感,将本身自带的靡丽气息降到了只剩三成,可今日这身,红衣如霞,清艳至绝,指尖执团扇,衬得眉目姝秾,肌肤胜雪,似玉生光,那另一种无法言说的美丽,硬生生叫人不敢逼视,又忍不住靠近。
站在人群中的花如月没出息的瞪大了眼睛,不受控制的捂住自己莫名乱跳的心。
鸿蒙神主在上,她这是怎么了?
白九思同样怔怔,他的视线下意识追随了上去,首到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方才仓促无措的移开了双眼,抿了抿唇,耳尖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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