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个女人回来了

漫长的暑假终于熬过去了，一天饿两顿的日子结束了。

上学可以在学校里吃午饭，托管班里吃晚饭，少饿了一顿。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老师没开新课，给讲了一上午的文明礼貌，注意事项就放学了。

大大的太阳照得人头晕目眩，学校离家不算远，走路十分钟左右。七岁的小身板背着一个大书包走路有点吃力，今天发新书了，汗水打湿了头发乱糟糟的，头发有点长了自已总也绑不好。

家住17层，这个小区在香港不算便宜，位置环境都不错。走进电梯又看见了那个戴眼镜的叔叔，年纪应该比妈妈年纪大，奇怪的是他家到底住在哪层，为什么每天都能碰到，正思考时电梯门关上了。那个中年男人蹲了下来看着她笑了，一双阴沉的眼睛，嘴角挂着邪笑，小六看着他害怕极了。

男人说话了，小妹妹我猜你裙子里面没穿短裤。叔叔我穿了，男人眼睛盯着小屁股说我不信，怎么证明。小六也不知道怎么证明低着头不敢看男人。

电梯终于打开了，男人说下次让我检查一下。

跑到家里打开门的时候咳出了眼泪，一地的烟头有的还在冒着火星，这个女人回来了。消失半个月了，留在家里的那部手机根本就联系不上她，只能看学校群里的信息。

姐姐你吃饭了吗，女人缓缓的抬起了头，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小六吓了一跳。

这个女人熟悉又陌生，她想抱抱这个女人，但是她不敢，从懂事以来就不让叫妈妈，只能叫姐姐。

五岁那年姥姥去世了，悲惨的日子开始了。那年冬天经常下雨，又阴又冷，姥姥肺癌重病在床，每天拉着小六的手眼泪无声的流，老人想和小姑娘说很多，但是怕她太小听不懂那么多，六阿，姥姥把钱都换成了现金放在家里，以后饿了拿点去楼下买小笼包，但你不能拿太多要省着花，花没了你就会饿肚子知道吗，水要烧开了喝，但是水壶的水不能倒太满，手不能碰到底座，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呀，老天爷呀，就不能让我在多活几年吗，都说养女儿好，可你看我养了两个什么样的女儿。

她们户口都在京城，不会说广东话，是为了一个男人才搬到这里来的。

姐姐今晚我能不去上钢琴课吗，那个钢琴老师有点怪。

一个靠枕飞过来就砸在了小六的头上，不去上你试试，我烟都舍不得多抽，几个月的工资给你报的课，你知道有多贵吗。

她有工作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工作，就知道经常不在家，最近居家的日子变多了。小六心里想饭都吃不上，又是舞蹈又是钢琴的有啥用，活着是给别人看的吗。但是她不敢说出来，想着晚上去上钢琴课头皮就有些发麻。

琴房是隔出来一间一间的小屋子，老师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不入流的打扮，说着一口港普，每次都让小六坐在他腿上环抱着她上课，在她耳边重重的喘着粗气，小六难受极了不想这样，也不清楚为什么，感觉身边的男人都很怪，很讨厌。

时钟晚上六点了，不得不迈着沉重的脚步出门了，磨磨蹭蹭的朝上钢琴课的方向走去，起风了，要下雨了吗，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有强台风，糟糕的天气，烦躁的心情，想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