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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枭问陆云起，“你觉得呢？”
陆云起深吸了一口气，“旧区人不少，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没关系吗？”
“我和欧阳做了一笔交易。”
陆云起了然，和欧阳逸晨做了交易就代表今晚的行动不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他往椅背上一靠，对助理点了点头。
助理立刻吩咐再派出无人机。
随着无人机的派出，黑暗的屏幕再次亮起。
浑身都是血的牧起再次出现在屏幕里。
她在跑过一盏路灯时抬头看了一眼无人机。
精致的脸上满是血迹，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衣袖，裤腿处有几处破洞。
破洞处有殷红的痕迹，看来是受伤了。
牧起在听见熟悉的轰隆声时，就知道烦人的无人机又回来了。
她想故技重施，但在上次交手的时候，她寡不敌众，手臂上和腿上都受了伤。
就算拿得到击落无人机的东西，估计也击不中无人机了。
她能感觉到腿上的伤在向外渗血。
随着血液的流失，她脚步越来越慢。
最终，她因判断失误而进了一个死胡同。
她本想翻上去，顺着屋脊逃走。
还没使劲，她就听见墙后传来人声。
墙后还有他们的人！
牧起身子贴着墙，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照亮了她满是血污的脸。
她看着那些人一步一步逼近，握紧了手中的刀。
借着月光，她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那些人的面孔，和她看清的每一张脸都不一样。
仔细回想，但凡她能看清楚脸的人，都没有在她面前再出现过。
有一部分是被她解决掉了。
那还有一部分呢？
是离开了，还是就藏在旧区的各个角落。
她想起来了，有一部分人看起来追她很紧，但在下一个路口，就会被她甩开。
当时她没多想，以为他们只是被她甩开了。
现在想想，其实并不是这样。
他们的任务只是修正她偏离的路线，把她逼到这个角落，好活捉她。
从她去赌场开始，就踏入了娄枭设下的局。
月光逐渐黯淡。
牧起抬眼看着被乌云遮住的月亮，苦笑一声。
看来，她是要死在这里了。
她握紧了手中的刀，紧绷着的嘴角勾起，“不知道她听到我的死讯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真期待。”
话音一落，她就冲进了围剿的人群里。
这次她放弃了防御，手中的刀朝着来人的死穴上划去。
温热的血液再次溅在了她的脸上。
就在她再次划开一个人的脖颈时，她的下腹被击中。
攻击她的不是她身边的人。
这个攻击来自远处的高楼上。
她垂眼，看见击中自己的是一支麻醉针。
拿下针扔到一边的那刹那，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模糊。
“早知道能玩赖，我也不至于带这个出来了。”
她抬手费力一挥，只划伤了对面的人的脸，就连脖子都没碰到。
她就倒在了大片的血迹里，眼前越来越模糊。
就在她被人拖起来的那一瞬，她似乎听见了轰鸣声，像是野兽咆哮的叫声。
起初，她以为是她听错了，毕竟城里哪里来的野兽。
但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她能确定的确是野兽的声音。
她费尽力气想抬起头，但麻醉针的药效过于强劲。
别说头了，现在她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就在她苦苦和困意抗争时，她被人扯着后衣领拎起，在空中转了个圈之后跌入了一个并不宽厚，但很温暖的怀抱中。
熟悉的薄荷糖混着巧克力的味道，让她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在确定对方身份的那一瞬，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把身体交给了对方。
随着牧起失去意识，一块石头直冲着无人机飞去。
有过被击打经验的无人机快速升空，企图躲开这个朝着它飞来的石头。
石头擦着无人机的机翼飞过，落在了屋檐上。
就在操纵无人机的人正要庆幸无人机躲过了石头的攻击时，却发现无人机动不了了。
他移动了对准两人的镜头，查询着无人机动不了的缘由。
就在他看清楚无人机动不了的原因，是因为它挂在了一栋楼的爬山虎上的那一刻，轰鸣声再次响起。
无人机再次转向死角时，摩托车已经不在原地了。
它如同脱离了笼子的野兽，横冲直撞。
不怕死的都倒下了，那些怕死的在它来到跟前时纷纷后退，给它让开了一条路。
三秒，摩托车就离开了无人机的拍摄范围。
助理回头看向娄枭，低声询问，“一组询问，还要无人机跟上吗？”
这次，回答他的不是陆云起，而是娄枭。
娄枭被固定住视角的无人机监控，“跟上，全部。”
陆云起能从娄枭的命令里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
抓牧起时的胜券在握到现在的兴奋？
他是在因为什么而兴奋？
遇见了一个对手吗？
随着无人机的升空，摩托车的位置暴露。
守在各个巷口的人朝着那个位置前去。
各种路障落在摩托车必经之路上。
扎胎图钉，爆胎带这些都不算什么。
还有拦车线和给车主量身定做的割喉线。
割喉线之外，是通往主干线的辅路，只要从这里出去了，车入车流中，要想再找就麻烦了。
在车靠近时，秦窈就看见了藏在漆黑夜色下，那五条绷紧的银线。
以现在的车速，要是撞上去，摩托车和她必定会被这五条银线切成一段一段的。
但现在刹车，就会被追来的人围堵住。
她自己一个人逃脱很简单，但带上一个昏迷的牧起，很难逃得出去。
不管她怎么选，结果都差不多。
牧起会死，或者牧起被抓起来审问。
不同的是，牧起会死的同时，她也会死。
距离银线的距离还有十米，秦窈仍旧不减速。
陆云起看着监控，半睁的眼里流露出不忍，“她仍旧不减速，是看不见那银丝，还是想带着她一起去死。”
他自嘲一笑，“不过也是，煞组织宁愿自杀，也不会被抓。所以那么多年来，他们仍旧神秘，仍旧坚不可摧。”
说完，他转头看向娄枭。
娄枭没理会他，目光紧盯着屏幕。
他倒是很想知道，这种情况下，她会怎么破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