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另一个屋内床榻上,江枫龇牙咧嘴地躺着,周瑶坐在一旁,正拿着浸了药水的布巾,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手臂上的伤口。
“嘶……”江枫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嗷一嗓子喊出来,“你轻一点啊,大姐,好疼啊!”那夸张的表情,活像被架在火上烤。
周瑶眉头一皱,手上动作却没停,没好气地说:“伤口都化脓了,再不清理干净,小心烂掉。忍着点!”话虽这么说,她还是稍稍放轻了力道。
江枫眼珠子一转,嘴角浮起一丝坏笑,故意哼哼唧唧:“你这手法,比男人还粗暴,小心嫁不出去哦。”
周瑶白了他一眼,冷声道:“就你话多。再乱动,我可真使劲儿了。”
江枫见她这反应,更来劲了,扯着嗓子继续嚷嚷:“哎哟喂,我这可是为你着想啊。哪家公子哥能受得了你这般‘虎威’,以后嫁人可咋办哟。”
周瑶被他气得哭笑不得,手上的布巾轻轻拍在他未受伤的肩头,佯怒道:“你再贫嘴,我可就不管你了,让你自生自灭。”
江枫却满不在乎,笑嘻嘻地说道:“我这可是金玉良言呐。要不这样,等我伤好了,给你寻个‘驯妻’良方,保证把你调教得温柔似水,到时候上门求亲的人,不得把门槛踏破咯。”
周瑶实在忍无可忍,作势要把蘸满药水的布巾直接捂住他的嘴,娇嗔道:“看我不把你这张嘴封起来。”
江枫吓得连忙往后躲,可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嘶嘶”直吸凉气。
见他这般模样,周瑶又心疼起来,赶忙放下布巾查看伤口,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瞧你,又把伤口弄疼了。别闹了,好好上药。”
江枫趁机抓住她的手,可怜巴巴地说:“瑶姐,我错了,真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我保证乖乖听话。”
周瑶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想挣脱,却又怕弄疼他,只能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快放手。”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吓得赶紧松开手,周瑶慌乱地低下头继续上药。
“你们上好药了吗?”
这时,温悦的声音从门外清晰传来,“上好药的话,就出来吃饭吧。”
周瑶结结巴巴回应道:“差……差不多了,我们马上出来。”
话落,她赶忙站起身,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衣角,侧头,声音带着几分不自然,对江枫说道:“你把衣服穿好吧,我先出去了。”
说罢,脚步匆匆地朝门口走去。
温悦通知完众人,便快步回到大厅。
只见她手脚麻利地将一道道热气腾腾的饭菜从厨房端出,整齐摆放在雕花檀木桌上。
就在这时,厅门“吱呀”被猛地推开,一阵凌乱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温悦抬头,只见赵宥天神色匆匆闯进来,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几缕发丝狼狈贴在脸颊,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一路急匆匆赶来。
赵宥天几步跨到温悦身前,目光在她身上仔细打量,满是关切与焦急地问:“我因为还有一些要事要处理,所以没有陪同你们一起回来。你们没事吧?可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温悦手上动作一顿,忙放下碗筷,转过身,眼中满是感激,由衷说道:“这一路,多亏有你!真没想到,萧贵妃竟会派人在返程途中行刺。若不是你提前预判、精心部署,我们这次凶多吉少。”
赵宥天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欣慰:“你们没事就好。我早料到萧贵妃肯定会在途中安插人手行刺,所以提前跟周瑶说了此事,让她暗中保护你们。”
赵宥天稍作停顿,神色愈发凝重,接着说道:“萧贵妃心狠手辣,手段向来狠绝,这次没能得逞,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得安宁。”
温悦听完,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赵宥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满脸疑问道:“什么办法?”
温悦神色郑重其事,掷地有声地说:“只有您当上太子,站在权力的最高位,手握大权,才有足够的底气打压萧贵妃。当然,光靠这一点还不够。萧贵妃背后仰仗的是她的母家,若是能让她母家没落,没了这层倚仗,她也就没了实权,自然不能再肆意妄为、为非作歹。”
赵宥天听完,神色复杂,在原地来回踱步,许久没有说话。
他心里清楚,要登上太子之位,谈何容易,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萧贵妃一党更是虎视眈眈;而扳倒萧贵妃母家,更是会触动一系列的利益纠葛,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可眼下局势危急,若不放手一搏,恐怕所有人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良久,赵宥天停下脚步,眼神逐渐坚定,看向温悦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但你所言极是,为了朝堂安稳,为了百姓太平,这太子之位,我势在必得。只是扳倒萧贵妃母家,绝非易事,你可有具体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