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宥天轻咳一声,略显局促地搓了搓手指,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目光闪躲,带着些歉意看向温悦,开口说道:“温姑娘,此前我隐瞒了自已大皇子的身份,实非有意隐瞒与你,只是当时形势危急,我身负重伤,若身份暴露,恐会给你招来祸端,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温悦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轻声说道:“寒王不必如此,我早已知道您的身份了。那日与外国使臣比试时,我刚要走出殿门口,恰好听到皇上唤您的名字,只觉那名字十分耳熟,回头一望,便瞧见是您。再说了,知晓您的身份,我又怎么会生气?能有幸结识皇上的儿子,那可是莫大的荣幸。”
赵宥天听闻,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说道:“姑娘如此通情达理,倒是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了。其实自姑娘救我的那日起,我便想着,待日后局势安稳,定要好好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温悦摆了摆手,说道:“都跟你说好几次了,你别总姑娘姑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闺女了,在我们东北,姑娘都是父母这么叫孩子的。你这怪别扭的,就叫温悦或者悦儿都行。”
赵宥天凝视着温悦,目光温柔而坚定,说道:“好,知道了,悦儿。”
说罢,赵宥天侧身抬手,将马娇的窗户帘子轻轻撩开,探出头去,神色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与威严,对着林宇和江枫说道:“你们二人速速上后面的马车,准备启程。”
林宇和江枫闻言,立刻单膝下跪,齐声应道:“遵命,殿下!”
随后又对负责驾马的林枫说道:“林枫,一切就绪,咱们这便启程吧。”
林枫在车头的位置恭敬地抱拳说道:“是,殿下!”随即便熟练地挥动马鞭,在空中甩出一道清脆的响声,马屁吃痛,扬蹄嘶鸣,拉动着马车缓缓向前行进。
马车内,随着车身的微微晃动,赵宥天和温悦的身子也轻轻摇晃了一下。赵宥天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扶了扶一旁的车壁眼角余光却悄然瞥向温悦,见她也稳稳坐住,神色安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温悦静静地凝视着,眼见马车缓缓启动,徐徐向前行进。她轻轻地撩起马车的窗户帘子,探身向外望去,目光若有所思的在皇宫上停留片刻。
她心里暗自思忖,此次离去,想必这便是自已穿越古代世界中,最后一次目睹皇宫的模样了。人人都想进这皇宫,都想攀权富贵,可又能有多少人顺利活在这宫中几十年?虽然她穿越过来时间不久,却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想想还是觉得后怕,如果她不是现代人,估计早就在这后宫中死了八百回了吧。从今往后,在这宫外将要开始属于她温悦的崭新生活篇章。
赵宥天敏锐地察觉到温悦似乎有些心事,便率先开口,试图打破这略显沉闷的气氛,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问道:“你这诗词造诣如此之高,想必是读过不少书吧?”
温悦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拉回现实,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支吾地应道:“啊,你是说上次的诗词比试那次吗?这。。。其实是。。。”她欲言又止,心中暗自纠结,总不能直白地告诉他,自已是来自现代穿越过来的吧,那些诗词都是上学学的。
她灵机一动,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合适的措辞。温悦沉思片刻,随后开口道:“啊,那是我幼时,有幸得一位老先生教导。”她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生怕这谎言被轻易戳破。
赵宥天眼中闪过一丝兴致,追问道:“那你这位老先生如今可还在?能教教出你这般才华横溢之人,想必是位奇人。”
温悦心中一惊,面上仍强装镇定,连忙摆手道:“啊,那已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我这位老先生生性洒脱,喜好游离四方,行踪飘忽不定,若要寻他,怕是难如登天。”她尽量让自已的语气听起来平淡自然,暗自祈祷着赵宥天不要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就在这一瞬间,突然马车的轱辘猛地碾过一块突兀的石头,车身剧烈地晃动起来。
温悦猝不及防,双手本能地迅速探出,紧紧抓住了马车内椅子的边缘,以此稳住自已的身体。这一下,她的双手全然暴露在了赵宥天的视线中。
赵宥天的目光 不经意间扫过,瞬间凝固在了温悦的手上。只见那双手上,淤青尚未完全退去,伤痕纵横交错,有的地方甚至还结着暗红色的痂吗,显然是遭受了极为残忍的刑罚。这正是那日萧贵妃命人用夹棍施虐后留下的。
赵宥天的心猛地一揪,毫不犹豫地伸手拿起温悦的双手,眼中满是疼惜与震惊,他仔细地端详着温悦双手上的伤,“你这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般严重的伤,绝非寻常的不小心所致,你切不可瞒我!”
温悦闻言,心中非常慌张,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已的双手,眼神飘忽不定,试图避开赵宥天那炙热而关切的目光。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我不小心弄伤的,真的。。。。没什么大碍,已经快好了。”然而,她那闪烁的眼神和不自然的语气,又怎能逃过赵宥天的眼睛。
温悦不敢看赵宥天的眼睛,心虚地用力抽回自已的双手,却被赵宥天用力的反抓回来。
“温悦,”赵宥天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眼神紧紧锁住温悦,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你我相识也有些日子了,我一直将你当做知心好友,如今你却对我这般敷衍塞责,快点说,到底是怎么弄的!”话语间,隐隐带着一丝被隐瞒后的委屈和难以控制的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