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身着的布料一看便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料子,普通丫鬟根本无缘穿戴。
妙菊顺着温悦的目光瞧去,一眼就锁定了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顿时气得柳眉倒竖,忍不住愤愤不平地说道:“小姐,肯定就是那丫头使坏!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出这等卑劣之事,我这就追上去,看看她到底是哪家府上的,竟敢如此大胆放肆!”
说罢,她杏目圆睁,抬脚就要追上去。
温悦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一把拉住妙菊,“别,别追了。这里人多眼杂,万一追上去引发冲突,恐再生事端。今日是太子的赏花宴,皇上与众多达官显贵都在,不宜节外生枝,能忍就忍吧。”
妙菊又气又急,眼眶瞬间红了,看着温悦受伤的腿,心疼得声音都带着哭腔:“小姐,您这伤本来就严重得吓人,好不容易才寻来止痛粉,能让您勉强挺几个小时,可现在这旧伤复发,这可如何是好啊?究竟是谁这么坏心眼,做出这种缺德事!”
温悦深吸一口气,努力站直身子,虽然左腿的剧痛如潮水般一阵阵地袭来,但她还是咬着牙,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没事,我能挺得住。咱们先进去吧,莫要因为此事误了正事,让旁人看了笑话。”
妙菊满心不甘,却也只能听从温悦的话,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一步一步朝着正殿艰难地走去,每走一步,都仿佛能感受到温悦身体因疼痛而微微颤抖。
那踢完温悦后便匆匆逃窜的丫鬟,一路小跑着躲进了一处阴暗的角落。
那里,一个身着华丽宫装的大宫女正静静等候着,手中还拎着一袋沉甸甸的银钱。
丫鬟鬼鬼祟祟地来到暗处,神色警惕地四下查看了一番,确认无人后,才压低声音说道:“都已经办好了,她左腿确实有伤。我一脚踢上去,她直接就跪倒在地了。”
大宫女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说道:“行,这事办得不错。给!”
说着,便将那袋银钱递了过去。
丫鬟两眼放光,赶忙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收好,随后如获至宝般匆匆逃离。
大宫女则整理了一下衣装,转身朝着正殿走去。
此时,殿内早已热闹非凡,达官显贵与权臣子女们都已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
大宫女轻车熟路地走到瑞兰郡主身旁,微微俯身,在郡主耳边小声说道:“郡主,都已经办好了。之前咱们安插在温悦宅中的人传来消息,说她左腿受伤。刚刚我派人去踢了她左腿,看样子她伤得挺严重的。”
瑞兰郡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冷哼一声道:“这事办得不错。哼,我看她今天还怎么在这赏花宴上出风头。之前熙王生辰宴,她出尽了风头,这次太子的赏花宴,可不能再让她得逞。太子妃之位,我势在必得!”
说罢,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温悦在自已的座位上坐下,左腿的疼痛如影随形,但她强忍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那个丫鬟的模样。
她总觉得那张侧脸似曾相识,可一时半会儿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思索片刻后,她轻轻勾了勾手指,示意妙菊靠近。
妙菊见状,赶忙将耳朵凑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小姐?”
温悦微微皱眉,低声说道:“你不觉得刚才那个踢我的丫鬟很眼熟吗?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她。”
妙菊愣了愣,也陷入思考。
过了一会儿,她眼睛突然一亮,一拍手说道:“啊,小姐,我想起来了!她是咱们宅子中新进的丫鬟,您升官之后,皇上派来伺候您的,就在厨房打杂。”
温悦心中暗自思索,皇上向来对自已颇为赏识,断无派人害她的道理,那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安插内奸进来,美其名曰伺候,实则暗中观察自已一举一动。
她眼神一凛,看来自已府内的下人,确实是时候该彻彻底底地重新清理一番了。
而且,她隐隐觉得,府内的内奸恐怕远不止这一个丫鬟。
就在温悦暗自思索这些事时,只听一声嘹亮的通报:“皇上驾到!”
原本热闹喧嚣的殿内刹那间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恭敬地低头,不敢直视龙颜。
皇上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上主位,目光威严地扫视了一圈殿内众人,开口说道:“今日,朕甚是欣慰,诸位能齐聚于此,共赴太子的赏花宴。想必大家心里也清楚,这赏花宴不过是个由头,实则是为了庆祝朕的皇长子荣登太子之位。太子自当以天下为已任,为黎民百姓谋福祉,朕观吾儿,这些时日为百姓所做之事,可圈可点。”
言罢,皇上抬手,中气十足地说道:“让太子进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赵宥天身着一袭华丽非凡的太子蟒袍,那袍服以明黄色为主色调,象征着皇家至高无上的威严。
蟒袍上,金线绣就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张牙舞爪,似要破壁而出,龙身周围环绕着祥云瑞霭,线条细腻流畅,彰显着皇家刺绣工艺的登峰造极。
袖口与领口处,用黑色的锦缎镶边,上面同样绣着精致的夔龙纹,低调而奢华。
腰间束着一条玉带,玉质温润,雕刻着精美的蟠螭纹,与蟒袍相得益彰。
头戴紫金冠,冠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东珠。
赵宥天身旁,江枫与林宇一左一右,紧紧相随。
江枫身姿挺拔,面容刚毅,身着黑色劲装,彰显着沉稳干练;林宇则剑眉星目,神色英武,一身银色铠甲,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三人步入殿中,众人赶忙齐刷刷地站起身来,恭敬无比地齐声说道:“恭迎太子殿下!”
温悦随着众人一同行礼,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却忍不住偷偷往上抬,飞快地瞄了一眼赵宥天。
只见赵宥天身姿挺拔,气宇轩昂,那一身华丽的服饰更是将他衬托得尊贵非凡。
她的心中暗自嘀咕:“哇,这家伙本来就帅,这穿上这身特制的太子服,简直了。妥妥的一个制服诱惑!”
温越红了脸,好在众人都低着头行礼,并未有人察觉到她这一瞬间的小心思。
待行礼完毕,她赶忙调整好神色,恢复了一贯的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