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清音说着,鱼钩已经甩下去了。
王府中人多为随着轩辕宸上过战场的,严肃又老实。
这会儿见清音笑眯眯带着活泼,几人心中也多了几分暖意。
刚下去没多久,清音便觉得鱼竿沉了几分。
清音勾唇,果然啊,就说她是钓王呢,就算是穿越了,这本事也没落下。
“我钓到了!”清音边说着边往岸上拉。
微抬手,清音便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总感觉她拉到的并不是鱼,因为重量比鱼稍轻,就跟没拉到什么似的,却又明晃晃感知拉到了。
并且,这条鱼,丝毫没有挣扎啊。
紧随着,“鱼”就露出了水面。
所有人都为清音高兴着,也就是说,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集聚在刚刚冒头的“鱼”身上。
随后。
“嗖嗖嗖!”几下。
就在清音才刚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被摄政王府的人给护到了中间,完全一副保护姿态。
清音此刻的无奈全被当下看到的东西冲散,她蹙起眉头,缓缓扒开人群。
“王妃!”
“这是怎么回事啊?”几个人也有些发懵。
好好的王府的湖中,竟然钓上来一个头骨连带着长发。
长发水淋淋的,水渍从草地上汇聚成了一条蜿蜒的小水沟。
若说是有了人头骨,保不齐之前便有尸体!
王府众人都是上过战场的,他们对此事只有不解和愤怒,害怕倒是没多少。
“王妃,报官吗?”
如今这个节点,若是传出去,摄政王府里钓出来个人头,那可不咋好听啊。
“报官!”南宫清音说的斩钉截铁,“王府里丢过人吗?”
清音也只是随口一问,若是真的丢过人的话,刘妈妈他们几人总不会不知道,或者是到今日才知道。
“王府中人都是记录在册的,也没听说过谁来报失踪啊。”刘妈妈摇摇头,转身就往外走。
在外奔走之事大概都是李陶处置。
没多会儿,他便急了一脑门子汗的来了。
王妃过门才几日,便遇上了这些事儿!
都是他失察。
上前便请罪,顺便看了眼摆在草地上的,那个怎么看怎么不合时宜的人头骨。
他心中不免冷津津的,却又保持一贯的镇静,“王妃,是属下失察。”
“不必说了,李管家,我觉得此事还是要报官!但是,势必是要找妥帖之人,免得给王爷惹了麻烦。”
“大理寺卿袁暮是个刚正不阿之人,此人办事能力极强,属下这就去办。”
李陶匆匆出门。
清音几人撤开位置,去前面的亭子里等待,尽可能的不再破坏现场。
刘妈妈扶着清音前行,她从刚才起便一直沉思着什么。
这会儿突然一怔,脸色微变,写满了不安。
“刘妈妈,你想起什么来了?”
“王妃…”刘妈妈说话间,眼神与翠月一交汇。
翠月也猛然间想起,两个人同时看向清音。
“不是,咋了你俩这是,你俩这样我真的会害怕。”
“三年前,皇后娘娘曾帮忙寻找过一个女医者莹书,她的医术虽然不及何谷主跟王妃,但也算是好的,能帮助王爷缓解病痛,也能去军营帮忙。
这姑娘生的明亮,却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日常对谁也是淡淡的。
所以,即使我们府中人多为感谢她,可谁跟她也不算有深交。
后来,临近离京前,皇上在宫里设宴。
王爷去赴宴。
也是因为怕他身体不适,所以让莹书跟着去的。
然后,那晚回来,她的状态就不太对,再之后,第二日,她人便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封书信,大概就是要走的意思。”
“对!那封信是天青找到的,对此,他还难过了好长一段时日。”
“只是,我们当时想着离京,事务繁杂,她在信中说的决绝,我们也无法…”
清音听翠月跟刘妈妈说着,下意识的,在往不远处的那个人头上看去。
风起,柳条微摆,草地上那个颅骨的头发已经被晒干了些,发梢随风轻轻晃动,清音的心沉的难受。
没多时,李陶便引着人来了。
袁暮。
大理寺卿。
清音还以为会是个老头,没想到,却是个年轻的男子。
面容清隽颇具书生气,脸色严肃,又带着一丝不苟。
“谁发现的!”
他上前来,直奔主题。
“我们发现的。”刘妈妈跟翠月应道。
“是你钓上来的,还是你?”袁暮问。
“是我。”清音回应那道冷漠的语调,上几步前。
“刚才说要比赛钓鱼,便在那个位置下了钩子。”清音说着,引着人过去。
袁暮一个眼神,身后跟着的仵作已经开始准备验尸。
听此话,随之而来的官差也都依次排开,穿好衣服,只等下水去寻找剩余的尸骨。
“下水!”袁暮安排的干净利落。
随后,他目光冰冷的扫过在场人,“你们跟着去那边把事情说清楚!”
清音几人乖巧按照吩咐行事。
袁暮如此倒是多看了几眼。
在这京城中,上下联系,盘根错节,这还是他第一次不说废话的办案呢。
记录完之后,此事与清音也就没多大关系了,她只需要这段时间不离开京城,随时配合。
清音回到房中时,轩辕宸已经醒来。
清音给他摸了把脉,“恢复的还不错,好好休息着,七日之后便可差不多了。”
“嗯…府中出了何事?”
轩辕宸耳聪目明,家中之事是瞒不住他的。
清音见他精神还不错,他既然问了,也就不打算隐瞒,“后院湖中发现了个头骨,其他的不清楚,还得等仵作验尸完毕。”
清音说完,轩辕宸脸色逐渐阴沉。
任是谁,府里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太高兴。
更何况是他,此事必定会让皇上和太子抓住把柄。
顿了顿,清音继续说道,“翠月他们说,三年前,王府里消失过一个叫莹书的姑娘对吗?”
“是她?是她吗?”轩辕宸的音调骤然抬高了些,眸中的惊愕跟自责痛心,清音看的分明。
“还不确定,仵作正在验,你伤口还未好,别太激动。”清音应了声,心底更加沉甸甸的。
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除了对那女子的遭遇同情跟嫉恨,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