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这日夜里，沈遥把香薰磨成粉，加入香料稀释，只点了一半。
床头柜上，青烟袅袅升起，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稀薄。
沈遥卧在床上，安然睡去。
他向来睡得安稳，可今夜却不知为何，在子夜时分突然惊醒。
“……啊哈……”
……什么声音？
沈遥耳边捕捉到一阵异响，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只听见那声音是从隔壁传来，似乎贴着墙。
起初只是细碎的响动，贴着墙面窸窣，夹杂着几声急促的喘。
沈遥依旧睡眼惺忪，他歪着头，下意识去分辨那渐渐高昂的声音。
师姐？沈遥忽然清醒过来，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褥。
隔壁突然爆发出一阵轻笑。
女声闹着，随后似乎被抱着屋里走动，相撞声此起彼伏，动静愈发激烈。
沈遥的睡意彻底消散，整个人僵在了床榻上，瞪大眼看着虚空，却不知脑中作何感想。
只是那声音，持续太久了。
沈遥又闭上了眼，黑暗中，那声音仿佛围绕在他的身边……让他渐渐迷失其中。
一时间，他心跳如鼓，浑身爆炸般的发热，血液向下汇聚。
……师姐……
沈遥流下眼泪，脸上却带上了不正常的艳红，他机械地向自己伸手，牙齿紧紧咬着被角，防止自己发出声音。
隔壁的声音骤高。
沈遥也浑身一颤。
烟花几乎同时绽放。
许久后，沈遥呼吸喘匀，看着自己的手心，眼眶里又缓缓溢出泪来。
……
……
第二日。
冉攸云吃早饭时没看到沈遥。
午饭时，沈遥飞快窜出，一把抓过筷子和米饭，说了声“我回屋吃”，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晚饭，仉长存过来替沈遥拿饭，说沈遥忽然刻苦，非要给自己加练。
“他怎么忽然上进了？”
冉攸云莫名其妙，不过上进是好事，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首到同样的事持续了几日，冉攸云才察觉不对，在某日清晨，专门堵了沈遥，打算一问究竟。
沈遥顶着个大肿眼泡，一出门碰到她，万万没想到，顿时大惊失色，尖锐地“啊”了一声，转身就想退回屋中。
“等等。”
冉攸云抬手把门挡住了。
她观察了一番沈遥的红眼睛，面露不忍，“修剑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以前没学过，不必强求。”
“嗯……”沈遥面色通红，不敢辩驳，只能沮丧地垂下肩，“好。”
“我……今天约了妙音迦叶，想要出去走走。”
沈遥低着头小声说道，内心深处惴惴不安。
因为他……其实是想出门喝酒，放在这种环境下，确实有欠思考，显得不知好歹。万一不幸被人抓走……
“当然可以。”冉攸云点点头，“你确实应该多出去走走，给你这个。”
她拿出一只尖叫鸡。
巴掌大小，像凡人玩具。
“这是我定制的特殊灵器，捏一下肚子就会发出警报，不需要灵气，你察觉情况不对就捏它，我立刻赶去。”
沈遥伸手接过，他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灵器，于是用力一捏，尖叫鸡顿时发出一声高昂惨叫——
“喔喔喔喔！！！！”
爆发力极强，震耳欲聋。
沈遥：“……”
他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冉攸云劝他：“凡人能用的灵器不多，你就先凑合着用吧。”
沈遥忽然“噗嗤”笑出了声：“还挺好玩，但这个材质很好啊，做成灵器给我用好像有点浪费了。”
“不浪费。”冉攸云回答。“很适合你现在用。我觉得很可爱。”
“……是吗，”沈遥顶着红肿肿的眼泡咕哝，话题一转，竟是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真的修无情道吗？”
“对啊，修着玩呗。”冉攸云随口回答，“书本上的道是他人的道。你也不必为了迎合别人而勉强自己。”
沈遥一怔，忽然有种感觉，仿佛紧塞的瓶口被拔开一丝缝隙。
但这感觉来得快也去得快，他没有抓住，只能任它溜走了。
沈遥把尖叫鸡塞进了裤子口袋。
“我也想修无情道了。”
他喃喃自语，自己也不确定这是不是逃避。只是猜测着，或许修了无情道，他就不会这么忐忑与心痛了。
“想修就修，”冉攸云拍拍沈遥，这一次却没听见系统破防的声音。
“好了，出去玩吧，注意安全。”
……
……
一首到傍晚，沈遥也没回来。
不过那尖叫鸡上还有冉攸云的一道神识，她能察觉到沈遥没事，就没放在心上。
于是趁着沈遥不在，她邀请了仉长存在院子中戏水。
月色朦胧，银白雪亮，衬得某人如水中妖精，显得他分外。
冉攸云被美惑，格外热情，折腾到半夜三更，才把他放去修炼。
她自己则泡在池子里，对着月色平心静气，思考人生。
院落门“吱呀”一声开了，沈遥醉醺醺地探入半个身子，不过肩膀上还搭着一只格外修长的手，晶莹剔透的佛珠垂落在那只手的手腕处，轻轻碰撞。
“没，我没醉，我能行。”
沈遥小声嘟囔着，似乎要拒绝妙音迦叶继续送他，但还是不敌后者的别有用心。
金发闪过流光，妙音迦叶登堂入室。把沈遥送到门口后，他站在门口等了几秒，才转头看向院子。
妖物嗅觉发达。
但他是不请自来，肯定不敢闹出动静，也不会大张旗鼓地用神识扫描。
冉攸云原本靠在池子里，见状不动声色地往水中一沉，靠着水池里的灵莲遮蔽，悄无声息往外看去。
她倒是要看看那妖僧想干嘛！
微风忽起，吹乱了地面僧人的金发，也吹皱了池面的波澜。
荷叶摇曳间，冉攸云与妙音迦叶视线相撞，后者碧蓝瞳仁骤然暗了下去。
“……真是不巧。”他低声道，说话间，犬齿变得长而尖利，“需要我下去……抱你上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