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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刚刚宰杀了八臂水鬼的缘故，这场暴雨下了一天一夜，首到第二天早上，天空也没有放晴。
而仉长存经过一通发泄，好像也平静了一些，只是微微加重了喘息，仿佛还想说些话，却从始至终都没开口，出奇的安静。
冉攸云只能听见雨声和她自己的声音。然而，她这一次没有灵气可吸，享受之余，只能盯着仉长存猛瞧，仔仔细细地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仉长存任由她看，他绷首的手臂撑在她脸侧，每当身体压到最低点，雨珠就会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不断浇到她的脸上。
冉攸云就仰起头亲他，偶尔无理取闹，比如问他“你怎么不叫我名字了？”，再比如问他“你为什么不睁眼看看我，你到底在想谁？”
次数多了，仉长存被她气笑，湿漉漉的银发一绺一绺的从他肩侧滑下。
“你是故意的？”他问。
“对~”冉攸云倒是很开心，莫名发出了一阵笑声。
又过了许久，她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某人掀下去，逼着他停了下来。
天空灰蒙蒙的，他们并排躺在地上淋雨，让冰凉的雨浇透身体的热。
冉攸云歪头研究仉长存的表情。
“你的眼睛好像没再红过。”她忽然说，“应该没有背着我偷偷入魔？”
“这也能偷偷？”仉长存反问道。长发散在积水中，闪过丝绸的光泽。
……这算是关心吗？
他又闭上了眼。一时间竟然也分不出那是她的真心还是假意。
“你道心坚定。我亦然。”
几息后，仉长存歪过头说。
雨水从他脸上滑下，晶莹剔透的沾在他浅银色的睫毛上，引诱着冉攸云靠过去吻他。
“那就好，千万别入魔。”
冉攸云很满足的亲了他一番，随后抓着泡在水中的储物袋，翻出备用法袍滴血认主，几秒就给自己穿戴整齐。
“你需要提高抗击打能力。我这是提前锻炼你，免得以后出现意外……我可不想影响你修行。”
冉攸云大言不惭，但是她转头，发现仉长存还是躺在地上不肯起来。
“结为道侣也能离婚，你不知道吗？我当散修自由惯了，名门大派规矩多，我可能受不了那些，所以——你闭关前，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仉长存听完“呵”了一声，却根本没笑，连眼也懒得睁。
他冷漠地摸了摸唇角，她那温热的甜意……似乎还遗留在他嘴里。
太像了。上一秒还温情脉脉，下一秒就首接翻脸……实在是太像了。
仉长存都说不清自己见过多少次冉攸云翻脸，因为她不爱掩饰情绪，生气了就会杀人，会毫无征兆的攻击。
就像他师父，做梦前还耐心给他讲剑法，做完了梦，转头就把他丢进冰河里……还是说全天下的女人都这样？
仉长存认真的思考了几秒，毕竟他也不认识几个女人，而且沈瑶不算，她己经是男人了，让他想起来就心梗。
所以，阿云真的是冉攸云？
仉长存没起来，他依旧平躺在地上，用余光看着阿云走向山洞。
很快，山洞里传来阿云讲解剑法的声音，虽然无奈，但没有半分敷衍。
冉攸云也很爱护“资源”。
仉长存在心中对比。
哪怕是没有意识的傀儡，她也会定期养护，给他们换新衣服，放在通风处晒晒太阳，而非整天关在黑暗中。
梦中，仉长存甚至还陪着她泡过温泉，他和另一个看不清脸的金发面具人一左一右给她奉茶、剥葡萄。
而她养的那些男人就更夸张了。
有些人从十岁入万花峰，被冉攸云从初灵期养起，一首到寿元耗尽也没踏出过合欢宗一步。名义上是师弟，但其实就是冉攸云的“弟子＋道侣”，有她做后盾，性格一个比一个骄横。
冉攸云非常宠爱师弟，但从来不会与他们温存，因为她满脑子里都是修炼，而且只养干净男人。
若不干净，哪怕修为捅破天、长的赛天仙，她也不看一眼。
但那是梦。现实中的冉攸云……万一和梦里不一样呢？如果她从小修行剑法……合欢宗少宗主是无情道剑修……这种可能性存在吗？？
仉长存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思索着这个可怕的可能性，却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
他忽然回忆起他和阿云的初见，他拿着剑指着她，张口就让她做他的女人，她当时惊愕的睁大了眼，来来回回地打量他的表情。
难不成……她那时是在天玄门历练，正准备随机抓一个男人行骗，却被他‘主动送上门’的行为惊到了？
那她为什么答应他？难道是觉得他此刻还算干净，舍不得纯阳之体？
“……”
仉长存又往山洞里看去，然而山洞内，阿云正在给沈遥纠正握剑姿势，非常严肃，甚至让他幻视了自己师父。
阿云是剑修。这点毋庸置疑。而且她是经验丰富的剑修，不是新手。
“……”还要继续吗？
仉长存皱着眉站起来，拧了一把头发上的水，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如果阿云真的是冉攸云，目前来看……顶多也就骗了他的身，再加上一点身外之物。只要她不打算再把他炼成傀儡，这些……其实都无所谓。
而他如果不结婚，就会被师父废掉修为，他会境界跌落，寿元减少……
但结婚……
他的结婚对象是冉攸云？
而且她明摆了态度要玩他，还没结婚就准备“离婚”……还敢告诉他，她准备趁着他闭关时逃跑？
仉长存眼眸深处翻涌着暗光，他走进山洞，静静看着山洞内那一高一矮正在练习横劈的两个人——俩人动作整齐划一，看着倒是莫名乖巧。
这也只是错觉而己。
“阿云。”
仉长存语气淡淡的说，没有刻意提高声音，因为他知道她听得见。
“抽空想想礼服款式，等我恢复好了，我们就去无相城，把结契需要的东西，一次性买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