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盘古的睫毛

杨戬回到灌江口，哮天犬静立府门外，眼中满是忧虑。

“主人，您终于回来了，沉香他被牛魔王抓走了。”

杨戬闻此，面色一沉，一言不发，带着哮天犬径直朝牛魔王所在之地疾驰而去。一路上，风云突变，杨戬心急如焚，牛魔王性烈残暴，沉香落入其手，怕是九死一生。

翠云山芭蕉洞中，牛魔王身躯伟岸，雄壮而威猛。他头戴一顶硕大的金冠，两只尖锐的牛角直插云霄，铁扇公主，身着一袭华丽长裙，乌发如瀑，轻轻挽起，露出修长的玉颈，其上挂着一串闪耀着光辉的珠宝，手指修长而白皙，手持一把铁扇，扇面上绘有精美的图案，似能扇出无尽的风霜。二人正商议着要将沉香怎样烹煮，忽闻一阵敲门声。牛魔王出门一看，来者正是杨戬与哮天犬。

“沉香呢？”

只见牛魔王拍了拍肚皮，沉声道：“已被我吞入腹中。”

“你把他吃了？”

杨戬一听顿时怒火中烧，“今日我定要让你命丧翠云山。”

气氛剑拔弩张，一场恶斗似乎在所难免，铁扇公主匆匆赶来，厉声道：“休要动手，真君莫怒，你外甥尚在人世。我家老牛抓错了人，是个误会。”牛魔王正欲辩解，却被铁扇公主狠狠一击肘，只得闭口不言。

“人呢？”

“我把他放了，他从后山走了。”

——

沉香狂奔至一片树林，双腿发软，气喘吁吁。他频频回首张望，见无人追赶，刚稍感安心，便与循着气味追来的哮天犬撞了个正着。

哮天犬正欲擒拿沉香，忽有一条长鞭如闪电般袭来，瞬间将它紧紧绑成一‘肉粽子’。一位仙女凌空而至，衣袂飘飘，美目如秋水般清澈。她顾盼之间，流露出一种高雅华贵的气质。

“四姨母！”沉香惊喜地叫道。

来者正是东海四公主。

“沉香快走。”

四公主拉起沉香，正欲飞身离去，杨戬却已如鬼魅般出现在眼前。此时，哮天犬已挣脱长鞭，与杨戬一同将二人团团围住。

“沉香，你太让我失望了！只要你现在肯回刘家村。我可以让你一辈子锦衣玉食，享受人间富贵。”

“我不回去，我若回去，就永远不知道我娘在哪了。”

“那你就别怪舅舅狠心了！哮天犬，动手！先杀沉香，后杀刘彦昌！”随着这声怒喝响起，哮天犬与四公主缠斗了起来，沉香没想到那个疼爱自已的舅舅竟然真的要杀他，心中的悲痛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他颤抖着手，狠狠地扯下一直随身携带的金锁，朝着杨戬扔去，哭喊着：“还给你，我没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舅舅！”

杨戬默默地注视着沉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之色。其实，他从心底里深深地疼爱这个外甥，但为了让沉香能够历经磨难，早日成才，他不得不狠下心来，佯装绝情。听到沉香这番话，杨戬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但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痛楚，冷冷地说道：“别以为我曾经对你好过，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他手中的折扇瞬间化作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向着沉香直直劈去。

四公主见势不妙，急忙飞身向前想要阻止杨戬。杨戬仅仅一招，便将四公主打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这时，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飘来了几位美丽动人的花仙子。她们身着五彩霓裳，衣袂飘飘。

百花仙子从众花仙身后走出，盈盈下拜，“拜见二郎真君。”

杨戬微微抬眼，“你来此作什么！”百花仙子道：“真君何必如此绝情，沉香不过是个孩子。”

杨戬冷哼一声，“这是我杨家之事，轮不到你们插手。”

四公主怒道：“杨戬，你如此对待亲外甥，就不怕遭报应？”

“本君做事，何须他人置喙，此事我二郎神没有做错，也不怕报应。”

他再次举起武器，佯装要刺向沉香。百花仙子挥动手中花枝，花瓣纷飞间形成一道屏障挡在沉香身前。

“那另一件事呢？真君也不在意？”

“仙子说话不必拐弯抹角。本君听不懂。”

“盘古的睫毛！”

杨戬闻言大惊“还有谁知道此事？”

“如果沉香没事，不会再有人知道了，如果沉香有事……这两天我就要上天向娘娘呈报蟠桃会要用的花草清单了，届时，整个天界都会知道此事。”

玉树一事确实棘手，杨戬决定顺水推舟放过沉香，一旁的百花仙子察觉到杨戬似乎心有忌惮，于是她果断带领着沉香以及其他众人迅速离开此地。

正当他们渐行渐远之时，哮天犬忽然凑到杨戬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这盘古的睫毛？”

话音未落，只见杨戬的瞳孔颜色骤然变冷，如寒潭般深邃冰冷。“不该知道的就别问。”

哮天犬被杨戬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怯生生地解释道：“我，我只是担心百花仙子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对您不利。”

杨戬心中暗忖，沉香既然执意要去见他娘，也是时候彻底斩断沉香的所有退路了。

“再去一趟芭蕉洞。”说罢，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而去，哮天犬亦紧紧跟随其后。

——

来到芭蕉洞，哮天犬在洞外高呼铁扇公主的名讳。不多时，洞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一道倩影从洞中飞身而出。来者正是那铁扇公主！

待铁扇公主现身之后，杨戬眼中精光一闪，瞬间出手。他身形迅如闪电般接近铁扇公主身前，右手一挥，一道强大的法力化作绳索，向着铁扇公主席卷而去。铁扇公主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被那法力绳索紧紧捆缚住了身躯。

随后赶来的牛魔王见到爱妻被俘，顿时怒不可遏，瞪着一双铜铃大眼，死死地盯着杨戬。然而，当他看到杨戬手中那闪烁着寒光的三尖两刃刀时，心中不禁一颤。因为他深知杨戬的厉害，如果硬拼的话，自已恐怕非但救不了妻子，反而还有可能搭上性命。

就在牛魔王犹豫不决之时，杨戬冷冷地开口说道：“老牛，我要你去杀了百花仙子，否则……哼！”说着，杨戬手上稍稍用力，那法力绳索勒得更紧了些，铁扇公主不由得痛呼出声。

牛魔王见状，心疼不已。可杀了百花仙子等于对天庭公然挑衅。杨戬分明想找个替死鬼。“你有本事冲我来，抓个妇人算什么！”

“本君事务繁多，没功夫跟你在这斗法。”

牛魔王知道此刻自已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最终咬咬牙，点头答应道：“好！我可以去抓百花仙子，但你必须保证不伤害我的夫人。”

杨戬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