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谁算出来的?”
孙华激动地挥舞着手里的资料,问面前这群人。
其他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全都是一脸不解,倒是姜明若有所思地看向沈明玉。
沈明玉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知道。
他们明明只是翻译,为什么会把搞计算的孙叔叫来?翻译的内容里确实有些数据,可他们正在比赛,总不可能是因为他们翻译出来,把人叫过来计算的吧?
除非,这位沈同志在上面写了什么,很可能算了什么数据。
但,怎么可能呢?
孙华见他们都不说话,着急了,“你们咋回事?算出这组数据的人到底是谁?赶紧告诉我!我那边正好有一组相似的数据,困扰了我两天,我得找人家问问啊!”
办公室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停滞。
然后杨厂长三人齐齐将目光落在沈明玉身上。孙华不明所以,跟着看过去,顿住。
“咱们技术部什么时候多了这么漂亮的女同志?”
没人说话。
就在孙华纳闷的时候,张技术员压下眼底的激动,走到沈明玉面前,开口问道:“你学过计算?”
沈明玉没专门学过计算,但她学的心理学专业,其中有一门课程叫心理测量学,用到了大量的计算。
心理测量学一般用在人格测评和智力测试上,后世很多性格测试就属于这一门课程内容。而在这门科目中,他们想要完成一份心理测量,需要很多步骤。
比如一开始需要确定测量目的,然后选择测量的工具。
没有合适的工具,还需要自已编题。
编出来的每个题目都要考虑它们的信度效度,以确保测量结果的稳定性和可靠性,还有测量工具能够真正测量出所需特征的程度。
总之,很复杂。
这还只是基础准备阶段,准备好测量工具开始测试后,得到最后的结果需要进行数据分析。
并且在此基础上延伸出另外一门课程——心理统计学。
意思就是将心理测评的结果,通过数据计算,分析得出他们测试后的心理水平。
这其中需要运用大量的算法。
比如统计图表、差异量数、相关关系、概率分布、方差分析......
沈明玉自已学过,原主也学过。
但目前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好解释,她只能点了点头,谦虚道:“我数学也还不错。”
“......”饶是张技术员也有些无语。
也就是他不知道凡尔赛这个词,要不然高低要整一句。
“等等。”孙华好像有点看明白了,他拿着沈明玉的那份试卷,“该不会,这些数据是她算的吧?”
张技术员默默点头。
孙华一拍大腿,指着自已的黑眼圈控诉杨厂长他们。
“你们咋不早说,咱们技术部门来了这么厉害的女同志!要是早知道,我至于在办公室熬两天吗?你们看我的黑眼圈,再这样下去,我媳妇都要和我离婚了。”
在场所有人:“......”
赵前实在是看不下去他的蠢样子,在他耳边快速说了一遍来去经过。
“翻译比赛?”孙华拿起那份答案和沈明玉的对比在一起,纳闷道:“这位女同志翻译的很好啊,甚至用词比答案上这份读起来还要通顺。”
他看不懂英文,但中文通不通顺、逻辑对不对他还是知道的。
孙华又拿起姜明的那份。
“倒是这份,这是咱们小姜翻译的?也还可以,不过这咋没写完?还有内容读起来也有些不顺,不过我说你们,人家小姜是搞技术的,这都有厉害的女同志翻译了,别整天逼小姜。”
这话一出,比赛结果很明显了。
众人再次沉默下来。
在场除了张技术员对沈明玉有信心,其他人没一个看好沈明玉的。
偏偏人家在规定时间,不仅完整翻译完,还把翻译出来的数据计算出来,这样的计算数据的方法还是他们厂最高级的计算员,算了两天都没算出来的。
他们甚至还以为人家在发呆、在乱写乱画,敢情人家是在脑子里计算!
反观他们看好的姜明,翻译都没有翻译完,更别说其他了。
......脸真疼!
还是姜明率先回过神,短短十几分钟,他的心就像是过山车,不可置信、懊恼、羞愧、丢脸......到最后全都归于平静。
他走到沈明玉面前,脸上带着欣赏还有一丝崇拜。
“沈同志,你很厉害,我为我之前说你的话道歉,对不起。还有,欢迎你来到我们技术部。”
能屈能伸,沈明玉对他观感还不错。
她客气勾唇。
“没关系,姜同志年纪轻轻成为技术员,也很厉害。”
......
沈明玉工作的事正式定下。
张技术员让姜明带着沈明玉去她的办公桌,办公室只剩下他、杨厂长、赵前,还有孙华。
“老孙,你说小姜那话是故意的吧?”杨厂长率先开口。
这时候的孙华没有了之前蠢蠢的样子,他走到墙角,拿过地上的暖壶给自已倒了一杯水。
又坐回沙发。
“小姜是个好孩子,我承认他很聪明也有能力,但他傲气太重了。”
少年有傲气是好事,可是要想走的长远,必须要保持谦虚的心态。谦虚使人进步,姜明就是被部门里的人捧得太高了,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再说,我也没说错,这位沈同志就是厉害。”
说到沈明玉,孙华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他吹了吹茶缸里的茶叶,呲溜喝了一大口。他心里巴适地很,以后有沈同志在,他们组的数据有救了!~
杨厂长叹了口气,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张技术员。
“那个,老张,你说沈同志不会误会我吧?毕竟我之前也不相信她,还赞同小姜的话。”
厂里正是缺人才的时候。
一个翻译和计算都很厉害的人才,更是找都找不到,万一沈同志因为这件事儿心里不舒服走了,那他才要哭。
沈明玉这么争气,张技术员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他脸上还是矜持,没有流露出嘚瑟的表情,但他的动作却出卖了他。
只见他拿过自已的茶缸子,慢条斯理地拉开平时他很少开的抽屉,里面是他藏着舍不得喝的茶叶。从里面捻出一点点放进茶缸子,然后走到墙角倒上热水。
又坐回来,将盖子盖上,让它闷一会。
才道:“老杨,你知道沈同志是干什么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