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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德城头的硝烟还未散尽，张松溪的布鞋已踩上焦黑的城砖。他望着远处晋绥军后撤时扬起的烟尘，指尖着望远镜上的划痕——那是三天前弹片擦过的痕迹。
“让李大本事带着20团接管老爷庙高地，把库存的三十箱手榴弹全搬上去。“
他转头对徐策说，目光扫过城下正在搬运伤员的后勤队，“阎老西这锅夹生饭，咱们得趁热吃干净了。“
绥远军指挥部里，福宜生把青瓷茶盏重重磕在楠木桌上。茶水溅湿了刚刚送来的战报，墨迹在“101师回防归绥“的字样上晕染开来。
“给太原发报，就说我军连日血战，急需补充兵员粮饷。“他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上映出参谋欲言又止的脸，“怎么？怕阎长官不认账？我们三十五军也是晋绥军的一部分，晋绥军的绥！“
楚云飞接到撤退命令时，正用刺刀挑开罐头。黄桃汁水顺着刀尖滴在五万分之一的作战地图上，把宁武关的位置洇成暗黄色。
“传令兵！“他抓起电话又放下，转身从勤务兵手里扯过毛巾擦手，“让二营把重机枪连调到后卫，三小时内完成交替掩护。“
在张松溪的不断反击下，晋西北地区彻底落入红军掌握，阎伯川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能默认这种结果。
………………
阎伯川坐在太原的办公室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桌上的战报堆得老高，每一份都像是压在他心头的石头。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地。
“张松溪这厮，竟敢派人来见我？”阎伯川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狠劲儿，“他以为他是谁？打了我的地盘，还想跟我谈条件？来人！把那个代表给我拖出去，枪毙！”
站在一旁的副官吓得一哆嗦，赶紧上前劝道：“司令，您消消气。这代表毕竟是打着谈判的旗号来的，要是直接枪毙了，传出去对咱们的名声不好。再说了，张松溪既然敢派人来，肯定是有备而来，咱们不如先听听他怎么说。”
阎伯川冷哼一声，拳头捏得咯咯响，但最终还是挥了挥手：“带进来！”
不多时，红军的代表被带了进来。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穿着一身灰布军装，脸上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疲惫，但眼神却格外坚定。
他进门后，不卑不亢地向阎伯川行了个礼：“X长官，久仰大名。我是张司令员派来的代表，姓李，名文远。”
阎伯川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笑道：“张松溪派你来，是想跟我谈什么？让我把晋西北拱手相让？还是让我给他送粮送枪？”
李文远微微一笑，语气平静：“X长官，张司令员派我来，是想跟您谈合作。晋西北的局势您也清楚，我们红军已经站稳了脚跟。但张司令员并不想与您为敌，相反，他希望我们双方能够携手，共同抵御外敌。”
“外敌？”阎伯川嗤笑一声，“你是说小鬼子？他们还在东北蹦跶，离咱们远着呢！”
李文远摇了摇头，正色道：“X长官，小鬼子对华北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他们不会满足于东北，迟早会南下。到那时，晋省首当其冲。如果我们现在不未雨绸缪，到时候恐怕连自保都难。”
阎伯川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冷峻：“哼，就算小鬼子来了，我阎伯川也不是吃素的！用得着跟你们红军合作？”
李文远不慌不忙，继续说道：“X长官，您手下的晋绥军固然英勇，但小鬼子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单靠一已之力，恐怕难以抵挡。我们红军虽然装备简陋，但士气高昂，作战经验丰富。
如果我们双方能够合作，榆林可以提供物资，太原兵工厂也可以向我们出售武器装备。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共同构筑一道防线，抵御小鬼子的入侵。”
阎伯川听完，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幕僚们，低声问道：“你们怎么看？”
幕僚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年长的幕僚上前一步，低声说道：“长官，李文远的话不无道理。小鬼子确实是个隐患，如果我们能和红军合作，至少可以在晋西北多一道屏障。而且，榆林的物资也能为我们带来不少好处。”
阎伯川沉吟片刻，又看向李文远：“张松溪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他的条件？他占了晋西北，还想让我给他提供物资和武器，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李文远笑了笑，语气诚恳：“X长官，张司令员并不是想占您的便宜。我们红军愿意用真金白银购买物资和武器，绝不会让您吃亏。
而且，合作之后，我们双方可以互通有无，共同发展。这对您来说，也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阎伯川冷哼一声，但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强硬了：“你说得轻巧，我怎么知道你们红军会不会出尔反尔？”
李文远正色道：“阎司令，我们红军一向言出必行。如果您不放心，我们可以签订正式的协议，白纸黑字，绝不反悔。”
阎伯川沉默了片刻，最终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让我再想想。”
李文远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等李文远离开后，阎伯川看向幕僚们，低声问道：“你们觉得，这事靠谱吗？”
幕僚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幕僚开口道：“长官，我觉得可以试试。红军的战斗力我们有目共睹，如果他们真能帮我们挡住小鬼子，那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
另一个幕僚也附和道：“是啊，长官。而且我们还可以通过出售武器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阎伯川沉吟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告诉李文远，我可以答应他们的条件，但有一个前提——晋西北的防务必须由我们双方共同负责，红军不能独揽大权。”
幕僚们纷纷点头：“司令英明！”
阎伯川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安排。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他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天空，喃喃自语：“张松溪啊张松溪，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这次我就陪你玩一把，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与此同时，李文远已经回到了红军的驻地。张松溪正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地研究着战局。
见李文远回来，他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阎伯川答应了吗？”
李文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答应了，不过有个条件——晋西北的防务必须由我们双方共同负责。”
张松溪闻言，哈哈大笑：“好！只要他肯合作，这些都不是问题，他的部队能够进入晋西北算他厉害！李文远，你这次立了大功！”
李文远谦虚地摆了摆手：“司令员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张松溪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接下来，我们要抓紧时间整顿防务，准备迎接小鬼子的进攻。阎伯川虽然答应了合作，但我们不能完全依赖他。只有自已强大，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李文远郑重地点了点头：“明白，司令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