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乘月眼弧微微睁大,下意识扭头望向隔壁的金发青年。
她就说怎么都进副本了还没看到所谓的CP滴滴队友呢,没想到居然是你小子。
金发青年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二流子模样,除了同样的肆意张扬,乘月没从他身上瞧出半点儿和先前那张头像的相似之处。
他看着二十上下,皮肤白皙,穿着一身黑色卫衣和白色长裤。
以及一张优越到即便随意披个麻袋在身上,都能穿出痞拽感的俊脸。
哟,还人模人样的。
金发青年下巴微略扬起一寸,视线掠过那个斯文的眼镜男人,混不吝的哼笑出声:
“所以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他这话并不是作嘴型,而是没有丝毫遮掩的脱口而出,瞬间就把其他人的目光给引了过来,纷纷投向了二人。
刘瑞雪吃惊的视线在乘月两人身上来回打转,随后问出了其他人也想问的问题:
“原来你们两个认识的啊?”
乘月被周惊鹤突然的话给搞不会了,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脸坦然地道:
“算是吧。”
少女粉色的嘴角天然地微微抿起,不笑也有三分笑意。
其他人看了看甜美的少女,又看了看她旁边流里流气的金发青年。
啊这……
这两人画风完全不搭啊。
而且……这两人自进入副本后也宛若没有表现出相熟的样子。
刘瑞雪嘴唇张了张,最终还是沉默下来,别人的私事,还是不要刨根问底的好。
再者在无限空间里,除了傻子,一般也没有谁会毫无保留的交底。
红裙女人拧眉,虽然她把重点目标放在了那个蒙眼男人的身上,但其他有经验的老玩家她也不想放弃。
至少可以多几个备选。
没想到其中两个竟然是认识的。
此时气氛也莫名陷入了沉寂,除了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还是乘月主动打破了沉默,弯起眉眼笑道:
“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她问的是刚刚没有介绍的几人。
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脸色泛红,一想到自已刚刚招呼有对象的女孩子组队,没敢抬头再看过去一眼。
只是低声回道:
“我…我叫白文武。”
那个看起来格外温婉的女人也跟着小声开口,“我叫简柔。”
现在只剩下两个人没有说名字了。
红裙女人唇角勾起一抹笑,伸手胸前的头发给拨到颈后,风情又妩媚:
“大家叫我阿嫚就好。”
虽是看着大家介绍,身体却是向着蒙眼的年轻男人又靠近了些。
蒙眼年轻男人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只是偏过头,整个人松弛而又平静,像一尊脆弱的雕像玩偶,声调也是清清冷冷的:
“黎术。”
听到他的名字,红裙女人阿嫚眸光闪烁,神色不明。
乘月侧过头看向身旁的金发青年,她总觉得这个叫黎术偏过头的角度是在看他。
周惊鹤注意到少女的注视,挑起眉梢,看了过去,眼神带着戏谑,满脸都是大写的【怎样?被我帅呆了吧】这句话。
“……”
人无语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笑一下。
乘月向着周惊鹤弯了弯眼。
这会儿,她才有这货的确就是和自已发消息的那个自恋狂的实感。
47:50:00
大家陆陆续续走进戏院里面。
率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售票处。
售票窗口被晦暗所笼罩,就在下一刻,突然探出一张惨白的脸。
——是售票员。
售票员是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女性,梳着两条麻花辫,脸色不像是活人的白,反倒是跟死了几天一样的惨白,两边的颧骨却好像扑了一层没有完全晕染开的腮红。
此刻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的方向,有一瞬间像极了阴森森的纸人。
“要…观…影…先…排…队…买…飞(看电影请先排队购买影票) ”
售票员突然咧开嘴角,冲几人露出服务式的微笑,嘴唇也缓慢地动弹。
从那张血红的唇吐出一句粤语,只是声音带着沙沙的磨砂声,在这平静的环境下,显得异常诡异和悚然。
没有人回应。
乘月他们谁也没有动作,突然斯文眼镜男白文武猛地睁大眼:
“那是什么?”
其他人顺着他眼神看了过去,落在右侧墙壁上贴着的一张纸张上。
那张纸看上去十分老旧,无论是质感和色调都和上世纪的报纸无异。
虽处于显眼位置,但纸张泛黄的色调在沉暗的环境下,很容易就让人忽略了。
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上前,发现上面写的都是繁体字,他念出纸张的内容——
“歡迎各位來到東升戲院,為了保證各位的觀影體驗和人身安全,請認真閱讀並遵守以下規則。
1.需得購票才能進入放映室,在買完票之後,請不要和售票員說話,如果對方主動和您說話,也千萬不要回答;
2.各位情侶在選座時需得選擇連座,並且座位要帶有3和4的數字;
3.觀眾席的第一排,人是不能入座的;
4.請配合檢票員工作,正確出示你的觀影票,驗票後請拿好您的票根;
5.在影片結束之前請藏好自已的票根,不得隨意撕毀、丟失票根;
6.當您進入影廳之後,禁止和其他觀眾搭話,同時在影片開始前的1分鐘正確坐到自已座位上;
7.在觀影過程中,如果有人拍您的肩膀,找您借火,請不要回頭;
8.洗手間在4号影廳的左手邊,請不要去最後一格洗手間,無論你在鏡子裡面看到什麼,請相信那都是你自已;
9.記住,觀影途中全院滿座是正常的,請不要發出尖叫或者喧嘩;
10.在影院拍照的时候,請露出微笑。”
等中年儒雅男人李逸凡念完之后,空气突然静默了半秒,而窗口的售票员还在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她脸上的服务式微笑越发渗人。
“要…观…影…先…排…队…买…飞。”售票员又一次重复了先前购票的话。
玩家们沉默地互相对视了几眼,斯文眼镜男似乎松了一口气,小声道:
“这守则听上去好像也不难?”
乘月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赞同:
“没错,只要在电影开场之后,把自已当成失聪失明失声的弱智就行。”
其他人:“……”
这么一说…好像也没毛病。
周惊鹤笑弯了腰,近乎和乘月肩贴肩,“哈哈哈,亲爱的你说得太对。”
不等乘月对他的称呼提出异议,他就已经看向了蒙眼的年轻男人:
“哟,看来你的优势一下子就出来了。”
黎术:“……”
你礼貌吗?
黎术只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周惊鹤依旧笑嘻嘻的,很典型的恶毒反派讨打嘴脸。
乘月都觉得他有点贱嗖嗖的。
而最先开口的斯文眼镜男白文武却以为自已说了错话,脸色有些红,他问: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啊?”
周惊鹤双手插兜,笑嘻嘻地耸了耸肩,扭头对乘月说:
“走咯,买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