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贱庶子死了?
死的好啊!
哈哈哈!
“死了?”
许怀山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嘴角压都压不住了。
许家众人也都明显松了一口气,他们只想通过许知意跟相府攀上关系,
半点儿也不想和那个被贬谪的庶子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许怀山面露悲伤,用虚伪至极的语气说:“你爹他死的也太好……啊呀,这也太突然了!
知意啊,这是啥时候的事儿?
咋不差个人来家里报丧呢,我们也好去送一送你爹。”
当然,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谁肯吊唁一个庶子。
许知意神情逐渐转冷,道:“我这不就是来给你们报丧的吗?”
随即向沈承修一笑:“夫君,你听见了吗,
许家人说要去云鼎送一送我爹呢。”
沈承修被她这一声“夫君”喊得酥了半截,知道她是故意把许家人往南墙上顶,立即对许怀山道:“这感情好啊,那咱们一起去云鼎呗!”
许怀山的表情瞬间裂开了,尴尬一笑。
“好说好说,如果家里走的开,我一定去。”
沈承修大手牵住了许知意的小手,拉着她直接往府里走,边走边道:“站在你家门口说了半天了,好歹让爷进去喝口茶呀!
阿四,把礼物从马车里搬出来……”
许怀山忙点头哈腰的说:“三少爷,知意,请请请。”
又忙着吩咐小厮帮阿四搬东西,见沈承修带了一大堆的礼盒来,以为相府也很重视他们许家,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
一行人簇拥着沈承修和许知意到了正厅,
又将沈承修让到上首,许知意不用人推让,自顾自在沈承修对面坐下,自然也是上首。
许家众人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心想庶子就是庶子,养的女儿也这般没有教养!
许知意缓缓扫视着许家众人,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
心想:这些就是爹的家人吗?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回来许家,屋里的人几乎一个也不认识。
沈承修是专门来给许知意撑场子的,俊脸上笼着一层寒霜,道:“你们这一大家子,我怎么一个也不认识?
还是先做个自我介绍吧,都别挤,都别抢,一个一个来。”
又看着许怀山道:“还是你先来吧。”
许怀山气的要冒烟儿了,他好歹也是许家的当家人,是大晟朝的六品官员,沈承修虽是宰相之子,却无官无职,
不论从辈分还是官职来说,都该沈承修和许知意给他行礼问好。
许家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许知意不过是被逐出家门的庶子之女,她舔着笑脸给他们问好行礼,他们都懒得搭理呢,
还指望他们向她做自我介绍,美的她!
见许怀山半天没动静,屁股就跟粘在板凳上了似的。
沈承修缓缓转着茶盏的手猛然一用力,“啪”一声,那细瓷茶盏竟然在他手中碎成了齑粉。
接着,他冷厉的声音刀子似的落在了每一个人耳中。
“许怀山,我带着娘子来许家门上认亲,
大包小包的礼物拉了半马车,面子也算给足你了。
与这一屋子的人是长是幼,孰尊孰卑,我跟娘子全然不知,这才让你们自我介绍一下,这要求很过分吗?”
他“腾”一下站起身,沉着脸说:“看来我宰相府的门第还是太低,不配高攀你这六品小官!
知意,咱们走!哼!”
许知意知道他是故意的,于是非常配合的站了起来,沉着脸说:“咱们这就回去告诉相爷,就说许家嫌他官儿小,不肯认咱们。”
许怀山见他二人动了怒火,哪里还敢再端长辈的架子,忙不迭的陪着笑脸,好言好语劝说道:“下官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呀。
知意,咱们是一个根子上的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你第一回上门,不认识家里人很正常,相互介绍一下就亲热起来了。”
许知意轻“哼”了一声,这才和沈承修一起重新坐回位子上。
看着许怀山这副奴颜婢膝的样子,十分不屑。
此时此刻,她终于理解了爹当年为何那般果决地跟许家断了来往。
他们嫌弃爹是庶子,殊不知爹也看不上从骨子里透着卑劣的他们!
许知意把自已的帕子给了沈承修,让他擦干净手上的茶水。
沈承修慢悠悠擦干净手指头后,随手将许知意的手帕塞进了自已怀里,还不忘冲她眨眼笑了笑。
许怀山陪着笑,点头哈腰地说:“下官许怀山见过三少爷……还望三少爷在相爷面前多替下官美言几句……”
沈承修俊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讥讽地说:“你这六品小官做了有半辈子了吧,是该挪挪窝儿了……”
不等他说完,许怀山就乐开了花,忙道:“是是,如果三少爷能让下官再进一步,譬如当个四品三品的官儿,那您就是下官的再生父母,下官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沈承修宠溺地看了眼许知意:“好说好说,只要你们能哄得我娘子开心,一切都好说。”
许怀山:“……”
这货还是个妻奴呢!
他对许知意的态度顿时来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儿,笑的像只讨好主人的哈巴狗。
“知意啊……”
许知意嫌弃地摆摆手,道:“你,我已经认识了,换下一位。”
许怀山乖乖退后几步,让正妻王氏来给许知意见礼,王氏虽然老大的不愿意,但还是乖乖的介绍了自已。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许家上下通通给许知意行了礼,许知意勉强将这一屋子的人对上了号。
许知意问了句:“许家所有人都在这儿了?”
许怀山亲切地回道:“除了你祖父和杨姨奶奶,家里人都见过了。”
杨姨奶奶,便是许怀民的生母。
许知意点了点头,道:“那二位就暂时不见了,等我问完你们后,再去问他们。”
接下来便是言归正传,直奔主题。
她缓缓的扫视着许家众人,声音低沉阴冷。
“我爹是许家的子孙,可对?”
众人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但是乱纷纷地回道:“自然,那是自然,咱们一家亲……”
许知意唇边绽开一抹冷笑,“既然你们认他,那就好办多了!
我爹死了,死的不安生,有了心魔,也有了怨气,若是心魔不除,许家上下都得给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