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许知意头顶仿佛滚过几道滚雷,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的梦是真的!
沈承修揽住了她,道:“别急,我陪你去!”
许知意深呼几口气,让自已从极致的痛苦和慌乱中冷静下来。
沈承修作为沈老夫人的嫡孙,这个时候自然走不开身,再说了,她相信自已可以搞定。
“不行,老夫人马上就要入土为安了,这个时候,你不能跟我一起去,
这样,让阿七或者阿八陪我一起去!”
本来阿四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他护送谢班主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承修正要拒绝,许知意道:“就这样定了,如果你这边忙完了能脱开身的话,可以去云鼎找我。”
沈承修见她态度坚决,也知道她这么安排是最合理的。
便道:“行,那就让阿七和阿八一同陪你去,路途遥远,有他俩守护着你,我心里也踏实点。”
扭头吩咐沈福气:“你骑匹快马去西郊庄子上给阿七和阿八传话,让他俩在城西大门口候着,我亲自送三少奶奶过去。”
沈福气抹着胖脸上的汗珠子,道:“三少奶奶,你千万别太伤心,人固有一死,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说完,立即跑了,边跑边说:“我先随便抓个人让去厨房给少奶奶打包些干粮……”
沈承修:“好,要快!”
沈承修牵着许知意进了屋,将她摁在椅子上,道:“知意,你稍等片刻。”
接着,快速开了柜子,给许知意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又带了两件厚衣服,还装了几样伤药、风寒药丸药膏。
末了,开了暗格,取出两千两银票塞进许知意手里,叮嘱说:“这两千两银票你贴身装着,以备不时之需。
包袱里还有两百两碎银子,你在路上用。”
许知意点点头:“知道了,我就不去跟老爷和夫人辞行了,你帮我给他们说一声,再者,在老夫人灵前替我烧几张纸。”
话音落下,人已经出了海棠苑。
沈承修和她并肩而行,肩上背着她的包袱。
“你放心,老太太入土后,我立即赶去云鼎。”
小丫鬟背着个包袱跑来了:“三少爷,三少奶奶,沈管家让奴婢打包的干粮。”
沈承修匆匆打开包袱看了,见有烤鸡、烤鸭、腊牛羊肉,有一叠饼子,一包点心,还有个水囊,水囊里已经灌满了热水。
觉得没什么好添补的了,重新打好包袱,一并背在肩上。
他牵着许知意飞速去了马厩,一人骑了一匹马出了相府,朝着西城门疾驰而去。
沈承宴负手立在不远处,看着二人匆匆出了相府门,向一旁的心腹道:“半炷香的功夫内,我要知道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干嘛去了。”
“是!”
一炷香后。
沈承宴满脸的不快:“老三就是个狗东西,那丫头千里奔丧,他竟然让她一个人回去!没担当的渣滓!
派人暗中保护那丫头,交代下去,所有客栈、酒楼见到三少奶奶住店、吃饭,须得拿出最高规格好生招待……”
“是!”
“慢着,不准让旁人知道这是我的安排,更不能让三少奶奶知道!”
“是!”
他只想默默地守护着许知意,她不必知道他对她的好。
许知意和沈承修赶到西城门时,沈福气和阿七、阿八已经等在那里了。
沈福气嘱咐道:“三少奶奶您千万要保重好自已,
阿七、阿八,若是三少奶奶有任何闪失,你俩就不必回来了,直接就地相互捅死。”
阿七和阿八一起朝天翻白眼,以前他俩陪着三少爷出去跟人单挑时,沈福气就是这副语气、就是这套言论,现在竟然还是这副语气、还是这套言论。
有他俩在,保证三少奶奶连根头发都不会少。
沈承修深深地看着许知意:“保重!”
“嗯!”
许知意应了声,策马奔驰而去,阿七和阿八一前一后将她护在中间。
沈承修坐在马背上,目送许知意,直到她和阿七、阿八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调转马头,往相府赶去。
许知意在梅山时经常和师傅下山替人驱魔解煞,师徒二人是骑惯了马的,阿七和阿八都是武功很厉害的暗卫,马术自然十分了得,所以三人一日赶了两百多里路,饿了便啃点干粮,渴了喝水囊里的水,半点没有耽搁。
天黑之后才找了个客栈住下。
这家客栈恰好是沈承宴置办的,店主和小二得到过嘱咐,直接给许知意安排了天字甲等的房间,也是这里最好的房间。
阿七和阿八也跟着沾了光,住在许知意隔壁,他俩的房间虽然比许知意的房间差了点,但也是这里的上等房了。
许知意最大的优点是即便天塌下来,她也能快速调整好自已的状态,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最大限度保存体力,用最好的状态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一觉睡醒,天还没亮透,三人匆匆下楼吃了早饭,又打包了一些抗饿的干粮,三只水囊里也都灌满了热水。
三人骑马继续赶路。
如此这般,在第三天日落之前赶回了云鼎县。
许家的房子就在县衙旁边,经过县衙的时候,许知意勒住马停下来往县衙里看了片刻。
以前她每次从梅山上回家时,不论早晚,都会先来县衙,因为许怀民大半时间都在县衙里处理公务。
她站在门口大喊一声“爹——!”
要不了片刻,她爹就会出现在县衙门口,喜滋滋地说:“小意回来了,呵呵……”
许知意心口一阵抽痛,眼泪滚了一脸。
她在心里喊了句:“爹——!女儿回来了!”
可是她爹再也不会从县衙里走出来迎接她了。
许知意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把眼泪。
“驾!”
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回了许家。
许家院门上贴的白对联刺的她心头又是一阵疼痛。
许知意翻身下马,阿七和阿八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应是听到了马蹄声,门内走出来一个肚子挺得很高的妇人,正是许婉茹。
许婉茹没几天就要临盆了,她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撑着后腰艰难地从门内迈了出来,见是许知意,阴阳怪气地说:“这不是我那嫁进相府,给相府那又傻又病的三公子冲喜的妹妹吗?
爹都埋了,你回来干啥?
啧啧啧,你在相府的日子定不好过吧,这么远赶回来,你那傻子相公也不说陪着你……”
宝儿们,第二个案子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