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
许知意站在亭子里四处看了看,接着出了亭子,往北走了五步,道:“就这儿,开挖吧!”
沈承安:“外面太阳晒得慌,三弟妹还是先进亭子里休息片刻,这里就交给我吧。
不过呢,三弟妹能否说明一下这底下埋着什么。”
许知意:“先挖着吧,等挖出来后大少爷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后,负手站在一旁,看小厮们刨坑。
四个小厮卯足了劲儿挖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听到“邦铛”一声,锄头好像挖到了什么坚硬之物。
许知意眸光一凛,道:“应该快挖出来了,大家使劲儿!”
四个小厮得了鼓励,更加卖力地刨起了坑,片刻功夫,一道黑乎乎的人影便出现在坑底。
“啊!坑里好像是个人!”一个小厮惊恐地道。
“还真是个人啊!”另一个小厮叫了一声。
沈福气“哎吆”一声,捂着眼睛跑进了亭子里,他胆小,不敢看。
许知意眉头皱了皱,毫不犹疑地跳进坑里,蹲下身子,摸了摸坑底的人形物,脸色阴沉了几分。
“怎么会这样!”
那人形物竟然是块儿黑乎乎的大石头!
坑里埋着的应该是被做成了挡煞阵的小猴子,小猴子没找到,却挖出了块石头!
沈承安面露惊讶,指着石头问:“三弟妹,这就是你要挖的东西?
这不就是块石头吗?”
许知意面沉如水,暗道:相府的水果然够深!
转瞬,勾唇一笑,道:“大少爷,我要挖的迟早会挖出来,你放心!”
沈承安眸光暗了暗,没接话。
说着,手脚麻利地从坑里跳了出来,大步流星地回了花厅。
在花厅门口跟沈承修碰了正着。
“姐姐,我来找你一起吃早饭了。”
沈承修灿烂的笑容冲淡了许知意心头的阴霾,她笑道:“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
“有莲子粥、香酥鸡、水煎包、清蒸银鱼,还有我最爱吃的甜梨水……”
沈承修打开硕大的食盒,取出一道又一道菜,看着满满一桌子饭菜,他高兴地搓了搓手,把筷子塞进许知意手里,催促道:“姐姐,感激动筷子啊,咱俩一起吃饱饱。”
说着,率先给许知意盛了一碗莲子粥,又给自已盛了一碗莲子粥。
许知意:“动筷子!”
沈承修:“动筷子喽!”
两人风卷残云般把一桌子饭菜吃了干净,照例一起捧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许知意的心情已经彻底明朗起来了,她突然发现原来美食具有如此强大的治愈力,心情低落的时候美美饱餐一顿,心情真的会变好。
“谢谢你来陪我吃饭。”
沈承修龇着一嘴的大白牙乐呵呵地问:“姐姐,我今天可以帮你做记录了吧?”
“可以,你拿着记录本跟我去梨花坞。”
“去梨花坞干什么?看大嫂刚生的小妹妹吗?”
许知意转过身,向沈承修笑道:“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女儿管你叫叔叔,沈承修,你当叔叔了。”
沈承修欢快地笑了。
“不是看小妹妹,是去看管我叫叔叔的小宝宝。”
许知意点点头,牵着他的手,匆匆去了梨花坞。
邹氏自从生产后,肚子就一直绞痛不已,好像有只手硬生生横在她腹部,拽扯着她的五脏六腑。
这几日,自沈伯仁、张氏起,阖府上下都是自身难保,再加上邹氏这一胎生的又是个女儿,所以压根没人在乎她的死活。
只有丫鬟冬梅寸步不离地守着邹氏,取了邹氏自已的嫁妆钱一日帮她请三四回大夫。
冬梅在院子里盯着小丫鬟替邹氏熬催奶的药,远远地看见许知意和沈承修来了,忙吩咐道:“赶紧进去告诉大少奶奶,说三少爷和三少奶奶来了。”
她自已疾步迎上去,朝许知意和沈承修行了个礼,道:“三少爷、三少奶奶早,快请进屋吧。”
许知意:“大少奶奶可醒来了?”
“大少奶奶也是刚醒,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先在东厢房略喝盏热茶,奴婢先去伺候大少奶奶换身衣裳。”
许知意点头应了,牵着沈承修去了东厢房。
冬梅匆匆回了主屋,邹氏恨道:“那个三少奶奶心肠毒着呢,她定是知道我身上难受、糟了老太太的报应,特意来看我笑话来了。”
冬梅将邹氏扶起来,给她背后塞了两个软枕头,道:“坐月子的人千万不能动气,我就是怕那位一会儿故意刺激你,你又大动肝火糟践自已的身子,特意进来劝你的。
我听说她也不单是来咱们院子,老太太有了心魔,她挨个问话呢,一会儿她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若是觉得不好答或者不愿意答,就说自已不知道,她问不出什么自然就走了。”
邹氏:“你先别说废话,赶紧给我脸上抹些胭脂,要是让老三媳妇看到我这副病恹恹的样子,肯定又要嘲笑我。”
冬梅立即取了胭脂,仔细给邹氏苍白的嘴巴和脸上抹了抹。
许知意进来的时候看到邹氏红光满面,微微纳闷,不是说大少奶奶肚子疼得死去活来,差点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可这分明十分强健啊。
冬梅搬了把凳子放在床边,许知意坐下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个大红织锦荷包,荷包里塞着个金镶玉的长命锁。
“恭喜大少奶奶喜得千金,这是我给小宝贝的见面礼。”
邹氏冷着脸接过荷包,看也不看,直接塞在枕头下面,心道:这神婆果然是来笑话我的,生了个赔钱的丫头,喜从何来?
这时,张夫人房里的李嬷嬷捧着碗鸡汤进来了,笑着说:“太太说大少奶奶生女有功,特意让我给您送碗鸡汤过来。”
冬梅接过鸡汤,亲自送李嬷嬷出了梨花坞。
那李嬷嬷回去后欢天喜地的禀告张夫人:“我亲眼看见大少奶奶红光满面,气色比生产前还要好许多呢,打理家务肯定是没问题的。”
自从邹氏嫁进来后,便一直由她打理家事。
沈老夫人活着时候,府中的财权牢牢握在她手里,邹氏管家需要花钱还得向沈老夫人要,十次有八次都要被驳回不说,还常被沈老夫人指着鼻子骂大手大脚,不懂得节省。
邹氏每天累死累活操劳着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好处一点没捞着,反而填补进去数千两嫁妆银子。
现在沈老夫人驾鹤西去,可是张夫人却沿用了沈老夫人的法子,即她自已掌控财权,邹氏继续当她那累死累活还得自搭草料的牛马。
所以邹氏这几天一直在琢磨等沈老夫人的事情告一段落,她就借口说自已生产伤了身子,好把牛马的职务强塞给许知意。
听罢,张夫人大喜,立即说:“既然大少奶奶身强体壮,那就赶紧把家务事儿都交到她手里,沈福气管家到底不行,他是个外人,哪有自已的儿媳妇用的放心。”
李嬷嬷:“是,老奴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