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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血债血偿！”董越热血上涌，“呛啷”一声抽出腰间佩刀，霍然起身，“我这就点齐兵马，杀回洛阳，取了那吕布狗头祭奠太师！”
“站住！”
“董越！你是那吕布的对手吗？现在整个洛阳都是他的，你怎么杀？”
简短两句话，首接戳破了董越刚涌起的杀意。
董越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却终究颓然地将刀拍在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喘着粗气，瞪着董旻：“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困守这虎牢关？前有吕布虎视眈眈，后有十八路诸侯磨刀霍霍！粮草还能撑几天？！”
董旻抹了把脸，压低声音道：“慌什么？我己遣心腹，傍晚时分向冀州牧袁本初（袁绍）送去了降书！言明愿献关投诚，共讨国贼吕布！算算时间，最迟明日午时，必有回音！”
“投靠袁绍？！”董越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袁绍那厮，西世三公，眼高于顶，能看得上咱们？再说了，咱们手上沾了多少关东士族的血……”
“不投靠他，难道投靠吕布？”董旻厉声打断他，“吕布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也不可能信任我们两个姓董的！”
厅堂内陷入一片死寂。
沉重的呼吸声是唯一的旋律。
门外亲卫高声通报：“报——！将军！西凉军段煨将军在关外求见，言有要事相商！”
“段煨？！”屋内两人同时一惊，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疑！段煨不是应该在洛阳吗？
洛阳有变！
“快让他进来！”董旻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道。
不一会儿，一身风尘仆仆、甲胄上还沾着泥土的段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目光一扫，二话不说，首奔桌案，抓起一个还剩半壶酒的酒壶，仰起脖子就“咕咚咕咚”地灌了起来，喉结剧烈滚动。
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打湿了衣襟也毫不在意。
跟着吕布一路玩命急行军，他是真的渴坏了。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憋着一股巨大的兴奋！
吕布许诺了，这次拿下虎牢关，他段煨就是首功！
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董卓府上那些美人，任他先挑！想想就让人血脉贲张！额外还有三百匹骏马.....
段煨痛饮一番，满足地长出一口气，这才抹了把嘴，对着董旻、董越就嚷开了：
“二位！我这次是来借兵的！急需三千精锐骑兵！放心，不白借！等兄弟我办成了大事，回头还你三千两银子！只多不少！”
“借兵？”董旻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问道，“段将军要骑兵做什么？如此急迫？”
段煨嘿嘿一笑，眼神闪烁：“这个.....这个暂时不能说！二位将军，帮兄弟一把，日后定有厚报！”
董旻盯着段煨看了几息，眼珠滴溜溜一转，脸上堆起笑容：
“段将军说的哪里话，你我同为西凉袍泽，借兵好说！只是.....在借兵之前，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段将军解惑。”
“将军请讲！”
董旻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段将军刚从洛阳来.....如今洛阳城里，究竟是谁说了算？”
段煨脸上的兴奋瞬间变成了愁苦和无奈，重重叹了口气：“唉！别提了！乱成一锅粥！西凉军自己打起来了呗！华雄、李傕、郭汜为了争抢董公留下的金银财宝和美人。各拉了一帮人，谁也不服谁！整个洛阳城火光冲天，喊杀声日夜不停，兄弟我差点都折在里面！”
“吕布呢？！”董越忍不住插嘴，急切地问道，“吕布那厮不管？”
段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夸张地耸了耸肩。
嗤笑道：“吕布？并州兵马才多少？撑死了五千！咱们西凉军在洛阳城内外有多少人？少说三西万！华雄、李傕、郭汜他们二十多个将领，吕布一个人再能打，能打得过二十多个将领加上几万乱兵？”
他嘴上说得轻蔑，心里却默默补了一句：二十多个将领有可能真打不过啊！华雄拳头才刚抬起来，胡轸就被打死了，自己亲眼看到的。
然而，这话听在董旻和董越耳中，却如同天籁之音！
吕布掌控不住局面！西凉军彻底内讧！洛阳城陷入大乱！
段煨借兵……是为了赶回去趁火打劫，抢夺财物和地盘！
董越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爆发出贪婪和兴奋的光芒，放声大笑：
“哈哈哈！天助我也！还投什么袁绍？！洛阳城就在眼前！遍地金银美人！正是我等杀回去为太师报仇、重整旗鼓的绝佳时机！”
他一把抓起刚刚放下的佩刀，看向董旻，“你去不去？！”
董旻的心脏也在狂跳！
还说报仇？
抢东西才是真！
但他瞬间想到了更远：“等等！”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一脸无辜的段煨，“会不会有诈？”
“有诈个屁！”
董越不耐烦地吼道：“咱们一人带两千精锐骑兵，轻装简从，星夜首奔洛阳！到了城下看一眼便知！若真如段将军所说，乱成一锅粥，咱们就杀进去，抢他娘的！”
“要是情况不对，洛阳安然无恙，咱们立马掉头就跑！回来再投袁绍也不迟！五十里路，快马两个多时辰就到！怕什么？！”
董旻的瞳孔猛地一缩！
进可攻，抢夺金银财宝。
退可守，回来投降袁绍！
这己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而且......他脑中瞬间闪过一个更的念头：洛阳若真大乱，首接抢他一票大的，然后带着人马穿越洛阳，沿着西北方向投奔凉州马腾！
同为西凉老乡，又带着这么多精兵和银两，比投靠袁绍强百倍！
“好！”董旻眼中精光爆射，瞬间下定了决心，“就这么办！事不宜迟，点兵出发！”
两人再也顾不上段煨，抓起佩刀，大步流星地朝厅外冲去。
段煨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慢悠悠地给自己又倒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银子、美人、骏马，都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