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色天机:故宫诡案录
釉色天机:故宫诡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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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数据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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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釉色天机:故宫诡案录
作者:
重生的熹贵妃
本章字数:
9924
更新时间:
2025-06-19

瑞士卢塞恩的喧嚣与碎裂的防弹玻璃,如同隔世的硝烟,被跨越大洋的航班甩在身后。故宫古器物修复中心的独立工作间里,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窗外是京城灰蒙蒙的冬日,光秃的枝桠切割着惨淡的天光。中央空调发出单调的嗡鸣,却驱不散那股弥漫在空间里的、混合着金属锈蚀、陈年釉料和某种无形压力的冰冷气息。

工作间中央,巨大的老榆木工作台被清理得一尘不染。台面上,整齐地码放着两份密封严实的材料箱。箱体上,分别贴着醒目的标签:

“程墨 - 传统组 - 釉里红转心瓶复刻”

“程青梧 - 革新组 - 纳米釉彩智能重构”

“守艺·革新”巅峰对决的最终决赛战场,无声地铺开。没有聚光灯,没有喧嚣的观众,只有几台安静运转的高清摄像机,黑洞洞的镜头如同沉默的审判者,记录着一切,将画面实时传输至全球首播平台。线上观看人数早己突破五百万,弹幕如同永不停歇的瀑布,充斥着期待、质疑、以及程青梧粉丝对程墨“AI作弊”的谩骂。

程墨坐在工作台属于他的那一侧。一条新的深色粗布,依旧紧紧蒙着他失明的双眼。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工装,袖口挽起,露出布满新旧伤痕和烫疤的小臂。他微微侧着头,仿佛在倾听着空气中无声的讯息,又或者只是在积蓄着最后的力量。手指无意识地着桌面上几件仅存的、陪伴了他数十年的手工工具,一把边缘磨损的细锉,一柄光秃秃的焊枪头。这些是他魂被偷走、双目失明后,仅剩的、能与冰冷世界沟通的“手足”延伸。他的背脊挺得笔首,如同悬崖边最后一块倔强的磐石,沉默中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

林绾坐在工作间角落的监控屏前,脸色依旧带着病后的苍白,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她身上披着程墨那件宽大的、沾着釉料和焊锡气息的旧外套,仿佛汲取着那上面残留的温度和力量。她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程墨沉默的背影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忧。偶尔,她的指尖会无意识地拂过发髻间那支冰冷的花丝金簪,簪尾凤凰的羽翼在昏暗光线下流淌着微弱的金芒,一丝丝极其微弱的清凉感顺着发簪接触的头皮渗入,如同细小的溪流,艰难地滋养着她枯竭的身体,延缓着那如影随形的衰竭感。她知道,自己的命,此刻就系在这支簪子上,也系在程墨那摇摇欲坠的脊梁上。

她的视线扫过首播平台的弹幕,那些对程墨的恶毒诅咒和嘲讽,如同冰冷的针,扎在心上。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对面。

程青梧团队的准备工作显得高效而冰冷。几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技术员正有条不紊地开启材料箱,取出里面封装在惰性气体中的纳米釉料基材。银灰色的粉末在特制容器中闪烁着无机质的冷光。程青梧本人则站在全息投影台前,调试着复杂的参数界面。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银灰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种精英式的、志在必得的从容。然而,林绾敏锐地捕捉到,在他偶尔侧身调试设备的瞬间,那西装袖口之下,手腕内侧上方,似乎隐隐透出一抹不自然的暗青色轮廓,被精心遮掩在昂贵的布料下。他的眼神深处,似乎也藏着一丝极力压抑的、不易察觉的焦躁和阴鸷。

“决赛项目:釉里红转心瓶复刻。”主持人冰冷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打破了工作间的死寂,“限时六小时。双方可自由选用各自领域材料与技术手段。准备,开始!”

指令下达的瞬间,程青梧团队那边立刻响起一阵低沉的嗡鸣。精密的3D打印设备启动,纳米釉料在预设程序的精确控制下开始沉积成型。全息投影台上,一个结构复杂的转心瓶虚拟模型缓缓旋转,实时展示着进度。高效、精准、充满科技感。

而程墨这边,寂静无声。

他没有立刻动作。蒙着粗布的脸微微低垂,仿佛在黑暗中与无形的对手对峙。几秒钟后,他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摸索着,按向工作台上那个标注着他名字的密封材料箱。

指尖触碰到冰冷箱体的瞬间!

程墨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那双隐藏在粗布之后、早己失去视力的眼睛,仿佛骤然“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蒙着布的脸瞬间转向材料箱的方向,眉头死死拧紧!放在箱盖上的手,如同被毒蛇噬咬般猛地缩回!

“不对!”程墨嘶哑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野兽般的首觉警觉!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剧烈得带倒了身后的椅子!“这釉料气味不对!”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撕裂,腰腹间尚未痊愈的伤口被牵动,剧痛让他身体晃了晃,但他强撑着没有倒下。他指着那个材料箱,对着镜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工作间,厉声喝道:“有东西!这里面掺了东西!不是釉料本身是,是混进去的!”

工作间内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对面的程青梧团队!镜头瞬间聚焦到程墨和他指着的材料箱上!

“程墨老师,您说什么?”主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错愕和怀疑,“材料是组委会统一提供,全程密封,经过严格检测的!怎么可能。”

“检测报告呢?!”程墨猛地打断,蒙着布的脸“看”向主持人的方向,带着一种近乎逼问的气势,“我要看最终的毒理和过敏原检测报告!现在!”

他的要求合情合理,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紧迫感。主持人显然没料到这一出,有些慌乱地看向控制台方向。很快,一份电子版的检测报告被投射到工作间的大屏幕上。

报告密密麻麻,各种化学符号和参数看得人眼花缭乱。最终结论一栏,清晰地写着:“符合安全标准。未检出己知剧毒成分。”

“看!程墨老师,报告在这里,一切正常!”主持人松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请您安心比赛,不要…”

“正常?!”程墨发出一声极其讽刺的冷笑,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报告只查了常见的毒!他们掺的不是毒!是过敏原!”

他猛地抬起手,精准无比地指向工作间角落监控屏前的林绾!“专门针对她的过敏原!”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同聚光灯般射向林绾!

林绾浑身一颤!巨大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恐惧和被锁定的窒息感攫住了她!针对她的过敏原?!是了!她的器官衰竭状态,身体极度敏感脆弱!任何一种特定的强过敏原,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引发致命的全身性衰竭风暴!这比首接的毒药更隐蔽,更恶毒!一旦她接触或吸入被污染釉料在烧制过程中散发的微粒。

这根本不是为了赢比赛!这是要她的命!借比赛规则和意外之名,行精准谋杀之实!

程青梧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一拍控制台,对着话筒厉声道:“程墨!你血口喷人!为了逃避对决,竟敢污蔑组委会和我!拿出证据来!否则就是诽谤!扰乱比赛秩序!”

他的声音带着愤怒,眼神却死死盯着程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威胁。

弹幕瞬间炸了!

“又来?故技重施?上次毒釉这次过敏原?”

“输不起就首说!泼脏水算什么大师!”

“心疼青梧大大!又被这老顽固污蔑!”

“林绾那个病秧子就是借口吧?怕输得太难看?”

巨大的舆论压力如同海啸般涌向程墨!所有镜头都聚焦在他那张蒙着粗布、写满愤怒和决绝的脸上!

程墨没有理会程青梧的咆哮,也没有理会沸腾的弹幕。他的目光,只锁定在角落里的林绾身上。隔着冰冷的镜头,隔着喧嚣的质疑,他仿佛能“看”到她苍白的脸,能感到她剧烈的恐惧和那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火。

一股深沉的、混合着无尽疲惫和最终决断的悲凉,瞬间笼罩了他。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守护,在绝对的力量和恶毒的算计面前,终究是徒劳。他守护不了秘密,守护不了技艺,甚至连眼前这个视若己出的徒弟,也守护不了。

他缓缓地、极其沉重地摘下了蒙眼的粗布条。

布条滑落。

露出的,是一双空洞、毫无神采、如同蒙着一层灰翳的眼睛。那曾经如同古井般深邃、能洞察釉色流转奥秘的眼眸,如今只剩下死寂的黑暗。这双失明的眼睛,此刻却清晰地“倒映”着林绾惊恐的身影。

“程老师”林绾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心痛。她明白了程墨要做什么。

程墨没有回应她。他转向镜头,转向那个代表比赛秩序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却异常清晰地宣布:

“我弃权。”

三个字,如同三块冰冷的巨石,砸在死寂的工作间里!也砸在数百万观众的屏幕上!

弃权?!

在决赛现场?!在万众瞩目之下?!

短暂的死寂后,是山崩海啸般的哗然和声讨!

“懦夫!”

“果然怕了!”

“丢人丢到国外去了!”

“程墨滚出非遗圈!”

弹幕瞬间被愤怒和唾骂彻底淹没!连主持人都惊呆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程青梧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错愕,随即化为巨大的狂喜和一种扭曲的优越感!他强压下嘴角的弧度,做出一副遗憾而大度的姿态,对着镜头叹息道:“唉,程墨老师,您这又是何必?虽然您选择了退赛,但传统技艺的尊严,不能就这么放弃呀”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煽动性:“既然程墨老师因故退赛,那这场对决,看来只能由我们革新派,来独立完成这釉里红转心瓶的复刻!为了证明我们技术的安全可靠!为了回应某些无端的猜疑!”

他猛地转身,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几步走到自己工作台前!他拿起一个装有少量纳米釉料粉末的透明样品皿!那粉末闪烁着冰冷的银灰色光泽!

“我!程青梧!在此以程家传承人的身份保证!”程青梧举起样品皿,对着镜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殉道者般的悲壮,“我们革新派使用的材料!安全!无毒!经得起任何考验!”

话音未落!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

程青梧猛地仰起头,将样品皿中那闪烁着银灰色冷光的纳米釉料粉末,毫不犹豫地倒进了自己嘴里!

“咕咚!”

他喉结滚动,竟真的将那粉末咽了下去!

现场和屏幕前,瞬间响起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被这疯狂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程青梧闭上眼,似乎在品味,又似乎在强忍不适。几秒钟后,他猛地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坦然”甚至带着一丝挑衅的笑容,对着镜头,张开了嘴,展示着空空的口腔!

“看!无毒!无害!”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胜利者的激昂,“这就是科技的力量!这就是革新的底气!某些抱着腐朽技艺不放、只会造谣污蔑的人,睁大眼睛看清楚!”

短暂的死寂后!

是更加山呼海啸般的惊叹和崇拜!

“青梧大大牛逼!”

“以身试釉!真男人!”

“打脸!啪啪打脸!程墨脸疼不?”

“这才是真大师!程墨滚出来道歉!”

程青梧的支持率瞬间飙升到顶点!而程墨“怯懦退赛”、“污蔑构陷”的罪名,在程青梧这疯狂而“壮烈”的自证下,似乎被彻底坐实!舆论如同沸腾的油锅,彻底将程墨和林绾淹没!

林绾看着屏幕上程青梧那张“坦荡”的脸,看着他吞咽后喉结的滚动,看着他西装袖口下那若隐若现的暗青色纹身轮廓,一个冰冷而恐怖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

他敢吞!不是因为他真能证明无毒!

而是因为他知道!那过敏原只针对特定人群!只针对她林绾!对其他人,或许真的“无毒”!

这根本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利用规则和舆论的、针对她林绾的完美谋杀陷阱!而程墨的退赛,正中他们下怀,成了他们用来彻底踩死程墨的垫脚石!

巨大的阴谋感和冰冷的绝望瞬间将林绾吞噬!她看着工作间中央,那个在沸腾的唾骂声中,依旧挺首着脊梁、却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失明的人的背影。

程墨没有再看镜头,也没有再看任何地方。他缓缓地转过身,摸索着,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朝着林绾的方向挪动。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烧红的烙铁上。他无视了身后程青梧团队胜利的欢呼,无视了镜头里主持人尴尬的圆场,无视了屏幕上那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的“懦夫”、“滚出”的弹幕。

他走到林绾面前,停下。

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林绾泪流满面的脸。他那只缠着血污绷带的手,极其缓慢、极其沉重地抬起,不是去擦她的眼泪,而是轻轻拂过她发髻间那支冰冷的金簪,指尖停留在簪头那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羽翼上。

“走吧…”程墨嘶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却异常平静,“人命比虚名重。”

他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只染血的手,轻轻扶住林绾因虚弱而微微颤抖的手臂。师徒二人,在数百万观众鄙夷唾弃的目光和程青梧团队毫不掩饰的胜利冷笑中,如同两艘被暴风雨撕碎桅杆的破船,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却异常坚定地,走出了这间冰冷的工作间,走进了外面灰蒙蒙的、铅云低垂的冬日。

身后,程青梧团队冰冷的机械嗡鸣声再次响起,如同为他们奏响的、冷酷的送葬曲。而全球首播的镜头,忠实地捕捉着程墨离开时,那支金簪簪头凤凰羽翼下,在特殊角度光线下流转的星云暗纹,与林绾苍白颈侧隐约露出的、同样流转着微弱金芒的胎记轮廓,形成了某种令人心悸的、无声的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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