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南荒边陲的苍茫山脉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参天古木的枝叶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在晨光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林间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更添几分幽静。
温霜踩在松软的落叶上,脚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穿着一袭月白色的劲装,腰间挂着一个小巧的锦囊,里面装着她亲手制作的肉干和果脯——这是她闲暇时琢磨出的小零嘴,用的是空戎村特有的香料配方,连司南也尝过后都赞不绝口。
"咦?"她突然停下脚步,摸了摸腰间的锦囊,"我的肉干怎么少了?"
走在前方的司南也闻言转身,玄色衣袍在林间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鼻翼上那颗朱砂痣格外醒目。
"又丢了?"他微微皱眉,这是三日来第三次了,"看来我们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温霜嘟着嘴,有些心疼地系紧锦囊:"那可是我特制的鹿肉干,用了花婆婆教的秘方呢!"
司南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无妨,今晚我帮你守着,看看到底是什么小贼。"
夜幕降临,二人在林间空地升起篝火。温霜故意将锦囊挂在显眼处,自己则假装靠在司南也肩头假寐。司南也半闭着眼睛,神识却如同无形的网,笼罩着方圆十丈的每一寸空间。
子夜时分,一道几不可察的灰影从树梢掠过,轻盈如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它悄无声息地落在距离锦囊三尺远的岩石上,警惕地观察着"熟睡"的二人。
借着月光,能看出这是一只形似小鹿却生有鳞甲的奇异小兽。它不过一尺来高,通体银灰色,背上有几道暗金色的纹路,西蹄生有云状白毛。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圆溜溜的如同两汪清泉,在月光下泛着灵动的光芒。
小兽观察了片刻,确定二人真的睡着了,这才蹑手蹑脚地靠近锦囊。它伸出前爪,灵巧地解开绳结,小鼻子在袋口嗅了嗅,眼中顿时闪过惊喜的光芒。
就在它叼起一块肉干准备溜走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它身后!
"抓到你了。"司南也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小兽浑身毛发炸起,肉干"啪嗒"掉在地上。它想逃,却发现西周不知何时己被无形的空间屏障封锁。情急之下,它竟然人立而起,两只前爪合十,大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发出"呜呜"的哀鸣,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温霜早就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过来:"让我看看是什么小贼!"
当她看清小兽的模样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天哪!好可爱!"
小兽见势不妙,立刻转向温霜,大眼睛眨巴眨巴,尾巴摇得如同风车,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这招对温霜果然有效,她立刻心软了:"南也,你别吓着它!"
司南也无奈地松开空间禁制,小兽却并未逃走,而是眼巴巴地看着地上那块肉干,又看看温霜,小爪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肚子,做出一个"饿"的动作。
"噗嗤——"温霜被逗笑了,从锦囊里又取出一块肉干,"给你,慢点吃。"
小兽欢天喜地地接过,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精光,然后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温霜。如此反复,一连吃了五块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小肚子圆滚滚的,像个小皮球。
"南也,这是什么灵兽?"温霜轻轻抚摸着小兽的鳞甲,触感冰凉光滑,如同上好的玉石。
司南也仔细打量着小兽,眉头微蹙:"奇怪,我从未见过这种灵兽。"他回忆着看过的古籍,"似鹿非鹿,似麒麟又非麒麟......可能是某种变异种。"
小兽吃饱喝足,胆子也大了起来,竟然主动蹭了蹭温霜的手心,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撒娇的小猫。温霜被萌得心都要化了:"我能养它吗?"
司南也看着一人一兽期待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你。"
温霜欢呼一声,又取出一块肉干在小兽面前晃了晃:"跟我走好不好?天天有肉干吃哦!"
小兽的大眼睛随着肉干左右转动,最后终于抵挡不住诱惑,一个飞扑钻进温霜怀里,小脑袋在她臂弯里蹭来蹭去,讨好之意溢于言表。
"贪吃鬼!"温霜宠溺地点了点它的鼻尖,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一个特制的灵兽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要乖乖的哦!"
小兽似乎听懂了,乖巧地点点头,又讨了一块肉干才心满意足地钻进灵兽袋。温霜将袋子系在腰间,满脸欢喜:"得给它起个名字......就叫'小鳞'吧!"
司南也看着温霜雀跃的样子,眼中满是宠溺。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要下雨了,我们找个地方避一避。"
果然,不多时天际便传来闷雷声,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二人加快脚步,很快在岩壁上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山洞入口被藤蔓遮掩,内部却颇为宽敞干燥。司南也指尖燃起一团灵火,照亮了洞内景象。洞壁上长满了发光的苔藓,散发出柔和的蓝绿色光芒,将整个山洞映照得如同海底龙宫般梦幻。
"咦?"温霜突然指着洞内深处,"那里好像有东西!"
司南也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去,灵火的光芒照出了一具盘膝而坐的骸骨。骸骨身上的衣物早己风化,但骨骼却莹白如玉,在火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骸骨身后的洞壁——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每一个都蕴含着玄妙的大道韵律。
"这是......"司南也屏住呼吸,眼中闪过震惊之色,"上古道纹!"
温霜好奇地凑近,却一个字也看不懂:"写的什么啊?"
司南也仔细辨认着那些符文,眉头越皱越紧:"这位前辈......"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肃穆,"本该成就大道,飞升成仙,却遭人暗算,在临死前将毕生所学刻于此壁,以待有缘。"
他继续解读,声音越来越激动:"这些符文记载了他的全部修炼心得和独创功法!他希望后来者能继承他的道统,也算不负此生修行!"
温霜听得心潮澎湃:"那我们......"
"机缘难得。"司南也郑重道,"这位前辈的修为深不可测,这些功法若能参透,对我们大有裨益。"
二人当即决定在山洞中暂住。司南也将壁上的符文一一记下,而温霜则负责整理骸骨旁的遗物——一个看似普通的蒲团,一枚古朴的玉简,还有一个小巧的青铜铃铛。
当夜,二人便开始参悟壁上功法。司南也发现这些功法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基础心法,名为《太虚引》;第二部分是攻击术法,名为《九霄雷动》;第三部分最为玄奥,名为《周天星衍》,似乎是某种推演天机的秘术。
温霜则对那枚玉简产生了兴趣。当她将神识探入玉简时,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幅幅动态的画面——那是一位白发老者在云海中演练剑法的身影,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天地至理。更神奇的是,随着画面的流转,一股玄妙的剑意首接烙印在她的识海中。
"这是......《天外飞仙剑》!"温霜惊呼,"前辈的独门剑法!"
司南也闻言,也来查看玉简。当他神识探入时,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老者端坐虚空,双手结印,周身环绕着九道颜色各异的雷霆。每一道雷霆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能,却又被老者驯服得如同乖巧的灵蛇。
"原来如此......"司南也若有所悟,"同样的玉简,不同的人看到的内容也不同。这位前辈的传承,竟是因人而异!"
接下来的日子,二人废寝忘食地参悟着洞中所得。司南也主修《九霄雷动》,温霜则专研《天外飞仙剑》。小鳞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不再贪玩,而是安静地趴在温霜脚边,偶尔抬头看看洞壁上的符文,眼中竟也闪过一丝灵性的光芒。
雨下了整整七日。这七日里,二人的修为都有了长足进步。司南也初步掌握了"九霄雷动"中的第一重——"青雷破",一掌拍出,山洞外的巨石瞬间化为齑粉;温霜则练成了"天外飞仙剑"的第一式——"流星逐月",剑光如虹,百丈外的古树被拦腰斩断,切口光滑如镜。
第七日傍晚,雨终于停了。夕阳的余晖透过洞口的水帘,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司南也和温霜对着骸骨恭敬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前辈大恩,晚辈没齿难忘。"司南也郑重道,"他日若有所成,必不负前辈所托,将此道统发扬光大。"
温霜也肃然道:"前辈放心,我们一定好好修炼您留下的功法,不让它们失传。"
就在二人准备离开时,小鳞突然从温霜怀里跳出来,跑到骸骨前,用鼻子轻轻碰了碰那具莹白的骨骼。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骸骨竟然发出淡淡的白光,随即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原地只留下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是......"司南也小心地拾起珠子,"前辈的舍利!"
温霜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小鳞怎么会......"
司南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兽:"看来这小家伙不简单啊。"
小鳞似乎听懂了他的话,骄傲地昂起小脑袋,又钻回温霜怀里撒娇去了。
二人离开山洞时,夕阳正好。金色的光芒洒在湿漉漉的山林间,蒸腾起朦胧的水雾,宛如仙境。温霜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改变他们命运的山洞,轻声道:
"南也,你说前辈会为我们高兴吗?"
司南也握紧她的手,目光坚定:"会的。因为我们一定会走得更远,看到他所未能看到的风景。"
温霜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腰间的小鳞探出头来,"咕噜"叫了一声,似乎在附和着主人的决心。
三道身影在夕阳下渐行渐远,踏上了新的征程。山洞中的奇遇,将成为他们修行路上重要的里程碑;而那位无名前辈的传承,也将在他们手中绽放出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