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金针渡劫

暴雨裹挟着海腥气撞碎百草堂的雕花木窗，楚清雪攥着CT片的手指骨节发白。祖父枯瘦的胸膛上，三根银针正以诡异频率震颤，针尾凝结的黑血滴落青砖，竟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离火逆冲，九绝脉象......"她喉咙发紧，古籍中那些被朱砂圈注的禁忌篇章在脑海中翻涌。药柜玻璃映出身后的阴影，林渊沾着血痂的手掌突然按住她肩头。

"九寸金针。"男人撕开的衬衫下，弹孔疤痕在烛火中泛着暗红，"用天池水煮三沸，加三钱砒霜。"

"你疯了？"楚清雪猛地转身，却撞进一双琥珀色瞳孔。那些横贯背肌的伤痕此刻竟泛起微光，如同星图在皮肤下游走。药屉被暴力扯开的声响中，她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外经》说九绝脉不可逆......"

"所以需要逆用烧山火。"林渊将淬毒的金针举到唇边轻吹，白雾中浮起细密符文，"三年前刚果雨林，有个老头也用这招救过我。"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老爷子喉头鼓起鸽蛋大的肿块，皮肤下似有活物游走。楚清雪还未惊呼，林渊己并指如刀劈向天突穴。腕间鳞状纹身青光暴涨，她怀中的《神农本草图》残卷无风自动，泛黄的绢帛上，上古神农氏臂纹正与那抹幽光呼应。

"按住他的足三里！"林渊低喝，金针裹着腥风破空。楚清雪触到祖父皮肤的瞬间，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温度，倒像触摸冷藏的尸体。

玻璃轰然炸裂，三枚袖箭钉入药柜。林渊头也不回甩出艾灸条，走廊传来骨骼碎裂的闷响。他捻动针尾的手腕暴起青筋："看到血珠变红就拔针！"

"这不合医理......"话音未落，楚清雪倏然瞪大双眼。黑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墨色，针尾凝结的血珠竟泛出诡异的金红。祖父干瘪的胸腔突然剧烈起伏，呕出的血块中夹杂着金属碎屑，在磁石吸引下拼出微型电路图。

"军用神经锁。"林渊碾碎残片，眼底泛起兽类般的竖瞳，"比三年前那批先进了三个版本。"

暴雨拍打着苏氏集团顶楼的防弹玻璃。苏明远将雪茄狠狠按在监控画面中林渊的背肌上，火星在北斗状疤痕上烫出黑洞。"告诉越南佬，那批货改走三号码头。"他抬脚碾碎财务总监的老花镜，玻璃碴嵌入对方颤抖的手背，"等老头子咽气，百草堂的地下冰库正好改造成培养室。"

"可、可是二十亿的资金缺口......"

"蠢货！"苏明远突然抓起青铜镇纸，"等我们拿到基因编辑专利，整个云海市的医疗市场......"他的咆哮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打断。落地窗外，赤红气劲缠绕的身影正踏着双子塔钢索疾驰，所过之处雨幕蒸腾如蛟龙过境。

急诊室内，第九针悬在百会穴三寸之上。楚清雪突然扯开衣领，心口朱砂绘制的古巫祭纹泛出血光："金针渡劫需要祝由术！我小时候见过爷爷......"

"闭嘴！"林渊暴喝，脖颈青筋根根暴起。他腕间鳞片不知何时己蔓延至手肘，与楚清雪胸前的纹路产生诡异共鸣。阴阳二气对撞的轰鸣中，三百枚纳米机器人从老爷子七窍喷射而出，在空中凝聚成电磁炮阵列。

集装箱铁皮在雨中泛着冷光。林渊抹去嘴角血渍，看着培养舱里与楚清雪别无二致的克隆体。血狼帮头目咽喉处的艾灸条仍在燃烧，青烟在暴雨中勾画出双螺旋结构。

"TS-7病毒原来藏在发簪里。"他捏碎克隆体头上的白玉簪，冰裂纹中渗出荧蓝液体，"告诉苏明远，他偷来的神农血样......"惊雷劈开海面，后半句话淹没在浪涛声中。

楚清雪跪坐在狼藉的药渣间，怔怔望着掌心鳞片状蜕皮。昏迷的祖父袖中滑落半块龟甲，上面蚀刻的星图正与林渊背肌的疤痕完美契合。暴雨裹挟着远方的钟声席卷而来，悬在空中的金针突然齐指东南——苏氏祖祠飞檐上的嘲风兽，在电光中睁开猩红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