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去京运楼走了走。”沈书意也不隐瞒。
裴东洲闻言讽刺勾唇:“看来表妹确实挺闲的。”
闲得相看对象都坠湖了,还要继续相看,这是有多恨嫁?
沈书意一下就听出了裴东洲话中的讽刺之意。
这就奇怪了,她去相看碍裴世子什么事了吗?他说话要这么含枪夹棒?
她懒得理会阴阳怪气的裴世子,径自对裴西洲道:“今日辛苦三表哥了,三表哥慢走。”
裴西洲怕裴世子为难沈书意,对裴世子道:“我和大哥一起走吧。”
裴东洲不喜裴西洲这明显担心他会害沈表妹的语气,老三不过是带沈表妹去相看了一次,两人的感情就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有话要对沈表妹说,你先走吧。”裴东洲说着,入了扶桑院。
裴西洲看着裴世子这像是入自己院子的模样,总觉得像是有哪里不对劲。
他看向沈书意,沈书意也是一脸茫然:“表哥先回吧,我去看看世子表哥有什么要交待的。”
也许裴世子也给她找了相看对象,要带她去相看呢?如果一天相看两个,她是没问题的。
裴西洲想想裴世子那样的性子,应该不会对表妹做什么,便放心地离开。
沈书意则殷勤地招待裴世子,亲自沏了茶,而后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表妹这是什么眼神?”裴东洲被沈书意直白的眼神看得不自在。
“世子表哥是不是要跟我说正事啊?”沈书意特意提醒,点到即止。
快说要帮她介绍相看对象!!
“表妹今日相看的那人如何?”裴东洲温声启唇。
“我觉得挺实诚的一个人,但因为我长得好看,肖郎一直盯着我看,三表哥就说这样的人不好。三表哥说不好,那就继续相看呗。”沈书意目光灼灼地看着裴世子,“世子表哥是不是要帮我介绍相看对象啊?”
裴东洲算是明白沈表妹为何拿这种眼神看他了,原来这个女人还想他帮忙介绍相看对象。
看她这意思,没找到合适的对象,就要一直相看下去,直到她嫁出去为止,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响。
她说要找个人嫁了,却也说到做到。
“好啊,我很乐意把表妹嫁出去。”裴东洲温柔一笑。
沈书意却觉得裴世子笑比不笑更瘆人,如果他不乐意带她相看,拒绝便是,何必笑得这么古怪?
“那就有劳世子表哥了。是了,如果世子表哥实在太忙,我让三表哥带我相看也是可以的。”沈书意好不容易才挤出一点笑容,“要不我送世子表哥出去吧?”
裴东洲起身,声音温柔得不像话:“表妹急着出嫁,我也可以休沐几日,特意每天带表妹相看可好?”
沈书意一听这话吓了一跳:“不必不必,我相看是小事,可不能影响世子表哥的公务。世子表哥慢走!!”
裴东洲却摸摸她的头:“表妹与我如此亲近,怎么会是小事?我还想着等表妹出嫁那日,要为表妹送嫁。”
沈书意:……
他能不能别摸她头的同时,还笑得这么吓人?
这回等裴东洲走了,她坐在石凳上喘口气儿:“阿笺,你有没有觉得世子表哥笑起来很恐怖?好像我欠了他巨款似的,谁嫁给世子表哥,那真是要每晚都担心会被他活活掐死……”
阿笺却连连对她使眼色,她眨眨眼,迅速找补:“不过世子表哥笑起来真好看,跟仙人似的。刚才我就是说笑而已,哈哈……”
阿笺看着自家姑娘打圆场,替主子都捏了一把汗。
她朝去而复返的裴世子问道:“世子爷还有事么?”
裴东洲如果不回来,还不知道沈表妹是这般看自己的?这就是她说的喜欢他?
“我折回是想告诉表妹一声,明日我带表妹去相看。”
丢下这句话,裴东洲头也不回地走远。
沈书意这回跑到院子外,确定裴世子走远才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裴世子不像是这么热心的人,还说什么明天就带她去相看,难道是裴世子临时找的人?
虽然心有疑虑,但沈书意觉得没必要多想。
毕竟她又不是真的要嫁人,无论相亲对象是什么样的人,她都可以接受。
第二天她还在睡梦中,阿笺突然摇醒了她:“姑娘醒醒,世子爷来了!”
沈书意还没睡够,推开阿笺:“天王老子也不能打扰我睡觉。”
阿笺听到身后的动静,就见世子爷站在了寝房门口,显然是听到了姑娘这句话。
不对啊,这是姑娘的寝房,世子爷是重规矩的人,怎么毫不避讳地杵在姑娘的寝房前?
下一刻她更是惊呆了眼,只因世子爷走进了寝房……
阿笺不敢赶人,只能摇自家姑娘:“姑娘醒醒,世子爷真的来了。”
而且都到床前了。
姑娘却睡得和猪一样,喊都喊不醒。实在也不能怪姑娘,白天忙着相看,晚上忙着对账,睡得太晚,早上就起不了床了。
世子爷对她挥了挥手,这是让她出去?
她还在犹豫,世子爷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她立刻没出息地走出了寝房。
世子爷应该不会对姑娘做什么吧?
说是说,最近世子爷跟姑娘是不是太不见外了?
姑娘家的寝房,是世子爷能进的地方吗?这让旁人知道,姑娘的清誉不就毁了?
阿笺还在作天人交战,那厢裴东洲已坐在床沿,垂眸看着安睡当中的表姑娘。
人家睡得是真香甜,脸色红润的样子,一看晚上的睡眠质量就不错。不像他,昨晚没怎么睡,一大早又醒了。
沈书意美梦正酣,突然感觉有人捏着自己的脸,她以为是阿笺,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臭阿笺,你居然敢扰我清梦?!”
她还没睁眼,却感觉掌心的触感不太对。
她摸了摸掌下的手臂,突然睁开眼,正对上裴世子温润如玉的脸庞。
“怎么是你?!”沈书意正想坐起身,又想起自己穿着清凉,只穿着亵衣。
该死的裴世子,他怎么闯进她的寝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