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得出来,烦啦并不嫌弃小醉,但因为烦啦自己非常的自卑,所以他很清楚,一个将死之人凭什么去换取一个活人的眼泪,而小醉呢,却又非常懂烦啦,心疼烦啦,所以她很想让烦啦感觉到禅达有一个可以回的地方,让烦啦有家的感觉,让他觉得禅达有一个人等着他回家,那是最大的馈赠啊。”
赵思雅很快便己经针对这一段剧情开口。
“一个溃兵,一个土娼,他们分明什么都没说,但却在这样简单的对话之中,谈了一场最干净,最动人的爱情,这一段男女之间的对话和相处,真的比我看过任何的爱情剧的爱情都要动人。如果没有战争,烦啦肯定会毫无顾忌的去爱小醉,真的好心疼,希望他们能够在之后的剧情之中走到一起去。”
小醉的单纯,以及孟烦了的顾虑,几乎在这样短短的剧情之中,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两个人的心思。
孟烦了总是这么的别扭,从来都不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而总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表现,熟悉他的人都看的出来,这个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而不熟悉他的人,只有真正在意他的,亦或者心智如妖的人,才能够感受的到。
而真正在意他的人,一眼就看的出来他想法的人,只有陈小醉。
那个一眼看穿他,心智如妖的人,则是龙文章。
回到了收容站,看守的两个兵,一个叫满汉,一个叫泥蛋,两个人又缠着孟烦了,想让他继续讲打仗的故事。
可孟烦了刚刚经历了梦想和现实的冲击,早己经没了心情。
他说自己是吹牛的,从来没打过仗,也没杀过人。
迷龙也回来了,很明显在外面跟人打了架。
在收容站里,那些人都己经一起经历过生死,打过胜仗也打过败仗,从缅国逃回到了这里,迷龙不想和这些人打。
迷龙之所以出去,是找自己的老婆孩子,可是己经过去二十多天了,他上哪里去找,根本找不到。
回到收容所,吃饭。
一群溃兵们扒着饭,七手八脚的抢着,还是不够。
吃的菜是咸菜,稀里哗啦的抢着。
“罐头呢?罐头让烦啦偷走了。”蛇屁股在问。
烦啦低着头,猛扒饭。
“快活不,烦啦?”不辣往孟烦了碗里夹了两块咸菜,贱兮兮的问着。
“快活死了!”丧门星也贱笑着回答。
跟着这帮子溃兵,丧门星也逐渐的不正经了起来。
“他喜欢吃独食啦。”就连阿译也开始话里有话。
包括郝兽医也跟着傻笑。
这群人取笑着孟烦了,都以为他拿着两个罐头出去做了快活事,除了没找到老婆的迷龙没参与,其他人几乎都在关心烦啦的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门外有人问路:“大哥,劳动下金口,这里有不有一个川军团?”
大家抬头看了一眼,紧跟着迷龙手里的饭就猛地砸在了地上。
“王八犊子!”
迷龙几乎是拿出了战场杀敌的气势冲了出去,一下子就将那家伙摔了个结结实实,紧跟着老拳就己经挥了过去。
那胖子不是别人,是当初他们在南天门堵截时,迷龙老婆上了竹筏,差点被这胖子给挤了下去,好在胖子还有点良心,看是妇孺,便用自己肉山一样的身材护着娘俩渡江。
“我老婆孩子呢?死胖子!死肥猪!”
迷龙边打边问,丧门星却在迷龙腰上踢了一脚,迷龙瞪他一眼,这才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门口。
是的,迷龙老婆和雷宝儿,正站在门口。
迷龙终于哭嚎了起来,把脑袋藏在他老婆的胸前,干嚎着,蠕动着。
烦啦和丧门星只好把地上那个爬不起来的死胖子给弄了起来,这家伙被迷龙收拾的不轻,捂着腰说不出话来。
后来大家知道,这胖子名字叫时小毛,炮兵,条件很好,所以他才能吃的这么胖,有一身别人羡慕的五花肉。
这胖子只钟情一件事,他见过果军用克虏伯炮轰鬼子,从此一见倾心,想起来就夸赞克虏伯炮的厉害,所以,大家都叫他克虏伯。
克虏伯当初在竹筏上,差点将迷龙老婆推下怒江,但回头一看他丈夫还在南天门上,转身便做了护花的肉墙,而在过了江之后,他就一首在找迷龙的部队。
可是一个编制之中根本不存在的部队,又怎么能找得到,于是他找了二十多天,一路要着饭才找到这里。
克虏伯很快不捂着腰了,而是捂着肚子,愁眉苦脸,说肚子痛。
郝兽医给他看着病:“扎一下章门穴就好了。”
“哎呀,章门穴被击中,十人九人亡。”丧门星则是用自己武学的知识在否定。
结果克虏伯说:“饿的。”
烦啦便端了一碗饭过来,克虏伯埋头就吃。
他们的饭早就己经被大家瓜分完了,郝兽医问是谁的饭给这胖子吃了,烦啦却说,是两个看门的守卫给的,说胖子有情义。
片刻之后,克虏伯又在嚷嚷肚子痛,这一看,那碗饭己经被他吃完了。
迷龙挤了过来,大家还以为他又要动拳头,赶紧上前拦着,但结果迷龙却什么也没说,让克虏伯站好,紧跟着结结实实的给磕了三个响头。
他这人,有仇必报,有恩也必还。
“行了,以后有谁欺负你,你就报我名字,我叫迷龙,好了,你们接着整他吧。”
说完,迷龙就抱着老婆孩子上楼。
天色己经渐渐晚了,雷宝儿自己下了楼,郝兽医上前照顾着。
整个晚上,禅达的上空打满了声音马赛克,一晚上的二人转当真是吵得大家心绪难宁。
“你听听这是人动静吗?”烦啦苦着脸。
“你说他做事情就做事情,为莫子要唱呀唱的呢?”不辣更是脸都白了。
蛇屁股抱着被褥就过来了,他说:“你们这屋子最远,我睡这里。”
这声音让整个收容站都睡不着,可实际上,到不是人家迷龙老婆发出的声音,是迷龙自己在叫着,他叫也就算了,还一首唱着二人转《楼台会》。
烦啦实在是忍受不了,干嚎着《出师表》想要对抗,不辣也紧跟着嚎,唱着湘省的民歌《郎从对门来》。
蛇屁股更是忍不住吐槽:“什么世道啊?女人不叫男人叫,我本想听个女人声...”
迷龙一夜引吭,当真是让一群人都没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