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说你个老家伙,会不会说话呢?”
“本王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还能吟诗作对,你懂个啥?”
“真是狗眼看人低,我看你就是嫉妒本王的才华!”
李贞叉着小腰,活脱脱一个小喷子。
“噗!”
旁边有宫女太监实在没忍住,偷偷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
“牙尖嘴利!”
他怒哼一声,伸手指着大殿内挂着的一幅画。
那是一副气势恢宏的《江山日出图》,云海翻腾,红日初升,一看就不是凡品。
“小子,有本事,你就以这幅《江山日出图》为题,现场作诗一首!”
“若是作得出来,我就承认你有真才实学!”
“要是作不出来,哼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房玄龄赶紧出来打圆场:“这……这就有点为难人了。”
“他才六岁,看画作诗,而且还是名作,这难度也太高了点。”
杜如晦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此等考验,莫说是六岁孩童,就算是寻常的文人墨客,也未必能轻易作出来啊。”
李世民也觉得长孙无忌有点小题大做了,刚想开口。
李靖却在心里冷哼一声,看向长孙无忌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这长孙无忌,平日里看着挺精明一人,怎么今天跟个孩子较上劲了?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点气度都没有!
李贞却小脖子一梗,傲然道:“作诗就作诗,谁怕谁啊?”
“不就是一幅破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本王这就给你们露一手,让你们开开眼界,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才!”
说着,他迈着小短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那副《江山日出图》面前。
他先是装模作样地背着小手,歪着脑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画。
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那认真的小模样,把周围的人都给逗乐了。
李世民看着自家儿子这副小大人样,也是忍俊不禁。
片刻之后,李贞猛地一拍小手。
“有了!”
他转身,再次拿起一支狼毫笔,舔了舔墨。
小小的身躯再次挺得笔首,眼神专注,神情肃穆。
众人屏息凝神,都想看看这个小屁孩又能搞出什么名堂。
只见李贞小手一挥,下笔如飞!
又是那种瘦劲清逸、风姿绰约的字体!
这一次,他写得更快,仿佛根本不需要思考一般。
很快,一首诗便己然成型。
李贞放下毛笔,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长孙无忌,那小眼神仿佛在说:“怎么样?傻眼了吧?”
一个太监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宣纸,呈给李世民。
众人也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地望过去。
“潮随暗浪雪山倾,远浦渔舟钓月明。”
“桥对寺门松径小,巷当泉眼石波清。”
“迢迢绿树江天晓,霭霭红霞海日晴。”
“遥望西边云接水,雪峰西走银蛇舞。”
李世民念着,眉头渐渐舒展。
“嗯,不错,描绘日出之景,倒也贴切。”
房玄龄和杜如晦也凑了过来,细细品读。
“嗯,诗句工整,意境也有,确实是好诗。”房玄龄点头道。
“尤其是这‘霭霭红霞海日晴’,将日出时的瑰丽景象描绘得淋漓尽致。”杜如晦赞道。
长孙无忌也瞄了几眼。
心里虽然还是有点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诗确实还行。
至少,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
一个六岁孩子,能作出这样的诗,己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就在众人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杜如晦突然“咦”了一声。
他盯着那首诗,眉头紧锁,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诗……这诗……”杜如晦喃喃自语,眼神越来越亮。
他猛地抬起头,声音都有些颤抖:“陛……陛下!这首诗,若是倒过来读呢?”
倒过来读?
众人都是一愣。
诗还能倒过来读?
李世民也是一脸茫然:“克明,何出此言?”
杜如晦激动地指着宣纸:“臣……臣也是偶然发现,若是将这诗句反过来念……”
他清了清嗓子,尝试着倒着念了起来:
“舞蛇银走西峰雪,水接云边西望遥。”
“晴日海霞红霭霭,晓天江树绿迢迢。”
“清波石眼泉当巷,小径松门寺对桥。”
“明月钓舟渔浦远,倾山雪浪暗随潮。”
一开始,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可当杜如晦一字一句地念完,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目瞪口呆,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倒过来读,竟然……竟然又是一首意境完全不同,却同样工整、同样优美的诗!
而且,正着读是描绘日出东升,霞光万丈的壮丽景象。
可这倒过来读,却变成了描绘日落西山,月影朦胧的幽静画面!
一首诗,两种意境,完美契合,天衣无缝!
“我的天哪!”
不知是谁先惊呼了一声,打破了沉寂。
紧接着,整个大殿都炸开了锅!
“回……回文诗!这竟然是一首完美的回文诗!”
“正读写日出,反读绘日落!神了!真是神了!”
房玄龄一把抢过宣纸,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
他先是正着读了一遍,又反着读了一遍。
然后又正着读,又反着读……
如此反复了足足有十遍!
每读一遍,他脸上的震惊之色就更浓一分。
到最后,他激动得指着李贞,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天……天纵之才!真正的天纵之才啊!老夫……老夫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长孙无忌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
他本想刁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没想到,却亲手把对方送上了神坛!
六岁孩童,作出如此精妙绝伦的回文诗!
这……这简首是前无古人,怕是也要后无来者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颓然地叹了口气。
众人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不得了!不得了啊!诗坛今日,怕是要因此震动了!”
“六岁便能作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回文诗,殿下真乃神童降世!”
“陛下,此乃大唐之幸,社稷之福啊!”
大臣们一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看向李贞的眼神,充满了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