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怂什么怂

毕业典礼那天，天气热得不像话。慕语晴穿着白色连衣裙，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覃丹丹穿了一身火红的连衣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看见你家蓝砚舟没？"覃丹丹用手扇着风，眼睛西处搜寻。

"什么我家的..."慕语晴小声嘟囔，目光却不自觉地跟着搜寻起来。

她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蓝砚舟。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挺拔得像棵青松。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衬得他的轮廓更加分明。似乎是感受到了视线，蓝砚舟突然转头，正好对上慕语晴的目光。

慕语晴慌忙移开视线，感觉脸颊烧了起来。

"怂什么怂！上啊！"覃丹丹在她背后推了一把。

慕语晴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前面的同学。等她站稳再抬头时，蓝砚舟己经朝她走了过来。

"恭喜。"他站在她面前，声音低沉悦耳，"京北大学？"

慕语晴点点头，感觉舌头打了结："嗯...恭喜你，国防大学。"

两人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蓝砚舟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又闭上了。慕语晴注意到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又松开。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你先说。"蓝砚舟礼貌地示意。

慕语晴深吸一口气："我是想说...以后都在北京，可以...保持联系？"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

蓝砚舟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加你微信？"

慕语晴手忙脚乱地解锁手机，两人扫码加好友时，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蓝砚舟的手却很稳，只是在碰到她指尖时，她感觉他似乎也颤了一下。

"加上了。"蓝砚舟看着手机，嘴角微微上扬，"我会...常联系你的。"

慕语晴还没来得及回应，班主任就招呼大家集合拍毕业照。蓝砚舟被男生们拉走，临走前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慕语晴心跳加速。

拍完集体照后，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合影留念。覃丹丹拉着慕语晴到处拍照，还特意"偶遇"了蓝砚舟几次，但每次都没等慕语晴鼓起勇气开口，就有人把蓝砚舟叫走了。

"急死我了！"覃丹丹跺脚，"你们俩这磨叽劲儿，我看了都上火！"

毕业典礼结束后，慕语晴收到蓝砚舟的第一条消息："今天太匆忙了，改天再好好聊。路上小心。"

简简单单一句话，慕语晴却反复看了十几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斟酌了半天，回复道："你也是，路上小心。[笑脸]"

发完又觉得太正式，赶紧补了个可爱的表情包。

整个暑假，慕语晴和蓝砚舟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联系。有时候聊几句日常，有时候分享一首歌或一本书。每次聊天都很简短，但足够让慕语晴抱着手机傻笑半天。

八月中旬，蓝砚舟突然发来消息："明天就要去报到了，国防大学要提前军训。"

慕语晴正在收拾行李，看到消息后立刻放下手中的衣服："这么早？我们还有两周才开学呢。"

"嗯，管理比较严格。"蓝砚舟回复得很快，似乎也在盯着手机，"可能...之后联系会不太方便。"

慕语晴的心沉了下去。她盯着屏幕，不知道该回什么。最后只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包。

"等我安顿好了联系你。"蓝砚舟又发来一条，"保重。"

这是他们暑假的最后一次对话。慕语晴等到深夜，手机再也没有亮起。

第二天一早，她收到一条系统消息："蓝砚舟"更改了昵称为"砚舟"。头像也从风景照换成了一片空白。

慕语晴盯着那个空白头像看了很久，轻轻点了收藏。然后她打开覃丹丹的聊天框："丹丹，我有点害怕。"

覃丹丹秒回："怕什么？怕他进了军校变心？"

"不是..."慕语晴咬着嘴唇打字，"怕我们就这么...慢慢断了联系。"

"傻丫头。"覃丹丹发来一个拥抱的表情，"真在乎你的人，隔着千山万水也会找到你。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吗？我保证把你家蓝砚舟盯得死死的！"

慕语晴被逗笑了，心情稍微轻松了些。她望向窗外，夏末的阳光依然灿烂，却己经带上了一丝初秋的凉意。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欢喜中掺杂着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