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阳城八卦周刊》首印仪式在医馆地下室举行。
柳昊看着一包包的驱虫药粉,“噢!这个可以利用,该去会会丐帮了。”
叶思彤猛地攥住他衣袖,指甲都快掐进皮肉了:“法家正在悬赏……”
柳昊帮她正了正歪斜的木簪,“放心,晚上行动,我两个时辰搞定。”
三更梆子敲到第二声,柳昊贴着医馆后墙阴影疾行,向着城隍庙而去,街角三个法家修士踹醒酣睡的乞丐,竹简上的“宵禁”二字凝成锁链,将老乞丐枯瘦的脚踝勒出青紫。
“官爷行行好……”老乞丐哆嗦着举起缺个角的破碗。
“晦气!”修士甩开锁链,靴子重重碾过那人手指,乞丐挣扎下,怀中掉落一页《山海聊斋录》残页。“居然偷藏禁书,说!哪来的?”
乞丐颤巍巍的回答:“我捡来……卷烟叶的……”
柳昊一路小心又小心的顺着墙根潜行,呼吸都刻意的控制着。
来到城隍庙,手里抛着三枚灵石。墙角蜷缩的老乞丐——王三正用《论语》残页卷烟丝。
“三爷,听说您手下兄弟遍布西城三十六坊?”柳昊把灵石弹到王三脚边,“帮个小忙,每天再加三张炊饼券。”
王三眼皮都没抬:“三灵石?法家昨儿抬价到五个了,有些消息是要涨价的。”
“再加医家驱虱粉和这个呢?”柳昊继续抛着灵石袋。
角落里啃馒头的独眼乞丐突然插话:“俺咋知道你不是法家探子?”
“探子能穷到我这样子?”柳昊扯开裤腰,露出补丁叠补丁的里衬,“有没有听说前几天查封的《山海聊斋录》是谁家的……”
“那本书……是你小子搞的?”王三猛地坐首,“我认出来了,你是叶氏小说坊的,老子靠卖那书换了半个月酒钱!”
破庙瞬间炸锅。瘸腿乞丐从稻草堆里掏出本皱巴巴的书:“最新章卡在九尾狐告御状,后续呢?”
“后续在这儿。”柳昊摸出《阳城八卦周刊》样刊,“只要各位把每日见闻交给说书人,优先看连载——附赠城主小妾的八卦专栏。”
王三吐掉烟蒂,伸出三根手指:“五灵石每月,外加每周两场免费评书。”
柳昊看着伸出三根手指要五灵石的王三,一脸黑线:“成交!”
天亮着柳昊回到了医馆,把《阳城八卦周刊》放在桌上。“老爷子醒来看见这个……怕是要骂我篡改小说家门风了。”
叶思彤苦笑。屋内忽然传来扁鹰弟子的惊呼“醒了!”,两人冲进内室,叶铁笔枯瘦的手指正死死抠着草席,喉间挤出含混的“彤”字。
“爹!”叶思彤扑到榻前,却不敢触碰父亲缠满绷带的胸膛。他颤抖着摸着叶思彤的头。
柳昊退到门边,看着少女单薄的脊背在晨光中起伏。
医馆后院的晒药架上,柳昊和叶思彤正在整理说书人的密报。
“墨家第七车间偷运蚀铁粉,走的是西市狗洞……”
“李黑心卦象实为伪造——他小妾的姘头在阴阳家扫地……”
“城主小妾的灵宠吃空饷——每月领三百斤肉食……”
叶小陪扶着叶二走了过来:“昊哥,王三那帮乞丐真神了!连城主小妾用宠物冒领空饷的事儿都摸透了!”
“这叫大数……不对,广撒网信息采集。”柳昊把情报竹简摞成塔,顺手往叶思彤发间插了朵野菊,“得把《阳城八卦周刊》尽快印出来了。叶一,你的手怎么样了。”
叶一举着手指弯了弯:“没事了,扁神医的续骨膏没得说。”
内室忽传来扁鹰的怪叫:“小子!过来帮忙!”
扁鹰把最后一筐毒蟾蜍倒进浴桶时,叶铁笔的胡子己经泡成了海带色。叶老爷子看着桶里首哆嗦:“扁大夫,这绿汤咕嘟冒泡呢……”
“没事!”扁鹰弹了弹指甲盖里的硫磺粉,“农家蚀金藤加墨家齿轮油,专克法家剑气反噬!”说着又舀了勺荧光粉末——标签上赫然写着“阴阳家占星灰(过期)”。
药汤“滋啦”一声窜起三丈高的绿火,差点燎了柳昊的裤子。叶思彤闪到门后一脸担心:“这……这算医疗事故吧?”
柳昊鼻子抽了抽:“这味儿……像医馆茅房炸了?”
“你们懂啥!”扁鹰抄起捣药杵搅和着,“用不了几天还你一个健步如飞的叶铁笔。”
深夜,医馆上空的月光被黑云挡得严严实实。
药庐雾气蒸腾,青铜鼎里翻滚着墨绿粘液,表面浮着会膨胀的蘑菇和扭动的竹节。扁鹰攥着半截“笑菇”往鼎里扔,菌伞遇热竟发出“咯咯”怪笑,溅起的药汁凝成哭脸水珠。
“千年哭竹三斤,笑菇孢子一合,辅以兵家淬火砂……”扁鹰搅动药杵,鼎内窜起七色火苗,“此浴名‘悲喜交加汤’,专治经脉郁结!”
柳昊扒着鼎沿的手首哆嗦:“您确定这是药浴不是巫术?”
扁鹰眉毛一挑,看向柳昊眼光发亮。
“你要干啥?”柳昊双手护在胸前。
扁鹰他唰地撕开柳昊上衣,“你!进去泡个全身的,试试看!”
柳昊死死拽着裤腰带:“我特么宁死不!”
“不泡,你等着!”扁鹰运起争鸣境三流灵力一脚踢出。柳昊就飞了起来,顺手一扯我们的柳大少就光洁溜溜了……“当年我家祖师试断肠草能不能当茶叶泡时都比你痛快!”
药液漫过腰的瞬间,柳昊仿佛被人塞进蚂蚁洞。左半身寒气入体,右半身如火烧,乱窜的灵气好像要把丹田炸开。
叶思彤捂着红的堪比红墨水脸转身要回避,却被扁鹰甩来的《黄帝内经》砸中:“盯着点水位!低于胸口就加水添火——用雷击木烧!”
蒸汽缭绕中,柳昊蜷在桶底装死。叶思彤蹲在灶台后添柴,火光把脸烤得通红,嗯……应该是火烤的吧……。
水波晃荡间,她瞄见某人后背——原本的伤痕全消了,皮肤光滑得像医馆里把脉用的瓷枕。
“看够没?”柳昊闷声问。
“谁、谁看了!”叶思彤手一抖,雷击木“噼啪”炸出个火花。柳昊“嗷”地窜起来,带起一片水花——腹肌倒是练出来了,就是胯间凉飕飕的……,毛,我的毛,这里的也没了,啊!……
西目相对。
“闭眼!!!”
“我没看,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当我想看啊!”
门外传来扁鹰的咆哮:“泡满三刻钟!少一秒疗效打折!”
扁鹰掐着时辰熄灭炉火,蒸汽散尽时愣在原地——柳昊盘坐鼎中,周身金光缠绕。
“效果如何?”叶思彤掀帘探头,忽地掩唇颤肩——柳昊光溜溜的脑门反着烛光,连睫毛都秃了半截!
“扁大夫!毛、毛……”
“笑菇拔阳,哭竹泄阴。”扁鹰捻着胡须憋笑,“毛发属火,自然……”
柳昊悲愤具现出铜镜,镜面“咔嚓”裂成蛛网。
叶思彤憋红着脸递上毛巾:“其实……嗯……啊对,皮肤真好。”
纹章显出好似笑岔气了的文字:
(医道 实验体(异端)相融 灵气适配度 十之有二)
(境界:启蒙境·五流)
三更时分,柳昊重新开始整理从丐帮那新到的密报。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脑中闪过叶思彤憋笑的模样,笔尖不自觉在《八卦周刊》边角涂鸦——少女憋笑图。
叶思彤敲门送药时,正撞见他手忙脚乱藏画稿。看到他半条眉毛的瞬间,她终是没忍住笑跌在草垛上,腕间铃铛清响荡满柴房。
“再笑收费了!”柳昊龇牙咧嘴的道
叶思彤伸手拿起笔,给他描上了缺少在那段眉毛。
柳昊却觉此刻连情报都透着甜味——叶思彤袖口沾着的艾草香,比什么密报都勾人心弦。
门外的叶一用手捏住了老黄狗的嘴,悄悄从门外溜了过去。“年轻人谈情说爱,比什么灵丹都管用。”
月光映照在《阳城八卦周刊》这本即将引爆全城的书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