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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氏小说坊的后院也没比前屋好多少。柳昊跨过门槛时，一只老黄狗从积灰的《论语》雕版堆里抬起头，尾巴拍起一片浮尘。
叶思彤提着襦裙跳过满地散落的竹简，鼻尖还沾着糖渍没有擦掉：“爹！这位是柳公子，今天多亏他帮我解围，要不糖人摊子就让法家执法队收走了！”
阴影里传来“咔嗒”声。柳昊循声望去，见个精瘦老者正在雕刻《山海经》插画，刻刀划过楠木板，老者头也不抬：“彤儿，你这是又捡回个吃白饭的？”
柳昊在现世练就的厚脸皮让他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叶前辈，咱们世家还有多少人？”
叶思彤见他他爹没答话，就掰着手指数着：“除了阿爹和我，还有叶一哥管雕版，叶二负责卖书，丫鬟叶小陪。”
“等等！”柳昊一口喷出，“叶一叶二叶小陪？你们起名用的是Excel自动填充吧？，堂堂小说家，这……”
叶铁笔老脸一板：“祖上辉煌时也曾出过《山海经补遗》，只是，只是，哎……”
“好机会啊，孤身穿越遇上落破家族……标配啊！”一个计划出现在柳昊的脑海里。
“叶前辈，我想谈谈合作。”柳昊打了个响指，“知道为什么小说家没落吗？因为你们缺了核心竞争力！”手中具现文字，《从扑街到封神：网文工业化生产指南》。
“什么歪门邪道！”老者甩袖震散文字，腰间“小说家·精通境二流”的木牌叮当作响，“我叶氏世代传承的是……”
“就是因这些宣传单吗？”柳昊踢开脚边的废稿，泛黄的《叶氏书录》摊开着，最新记录是《凉城胭脂铺促销传单》。
后院一片寂静。叶二抱着摞小广告缩进墙角，叶一手中的雕版“啪嗒”掉在《齐民要术》残卷上。老黄狗对着《孟子》雕版撒了泡尿。
现场的气氛有点尴尬。
“柳公子有所不知。”叶思彤扣着手指，“自打墨家活字印刷兴起，我们的绢本手抄……连农家买《齐民要术》都要选带插画的盗版。我们这手工版的……哎！”
柳昊蹲身捡起块残破雕版，灵气顺着纹章流入板面。青光闪烁间，板上的“之乎者也”扭曲重组，竟变成“莫欺少年穷”五个狂草。
他抬头看向叶铁笔：“如果我说，能让小说家的文字活过来呢？”
“哗啦”一声，叶铁笔撞翻了朱砂罐。“这是什么能力？”老头的手指深深抠进雕版，“一千年前先祖叶法善能以文载道，笔落惊风雨……”他突然剧烈咳嗽。
柳昊趁机具现出合作意向书：“我们可以做《山海聊斋录》，把异兽故事写成单元剧。比如九尾狐开青楼反被书生PUA，啊不对是被书生吸引。刑天走镖因没有头找不对路，延误了被差评……”
“这怎么可能！”叶一忍不住插嘴，“这要多少雕版？墨家最新款印刷傀儡才能日印万张……”
“用这个。”柳昊打了个响指，在灵气催动下化作活字模块，“思想具现化+你们的雕版术，文字可以随时重组。“又打了个响指，“第一章‘精卫首播填海’，第二章‘孟婆汤品鉴大会’……”
叶二突然举手：“上次我偷偷看阴阳家话本，他们己经在写《霸道卦师爱上我》了！”
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叶铁笔。老者抚摸着刑天雕版，思绪良久，忽然转头盯着柳昊：“有个问题老夫至今未解……”他蘸着朱砂在写下“何为好故事？”
柳昊看着这几个字，“会让人忘记这是故事的东西，能让一代代人口口相传的就是好故事。”他伸手接住飘落的槐花，“比如把‘叶氏复兴’包装成‘草根逆袭小说家巨头’的八卦。”
叶思彤突然“噗嗤”笑出声。不知是不是想到小说家把墨家踩在脚下哈哈大笑的场景了。
“可是要做这得多少资金……”叶铁笔的刻刀开始自动雕刻“兴家”字样。
柳昊摸出灵石袋：“首期投资五百灵石，等书火了，墨家得倒贴钱求冠名——不能总想着要花多少钱，得让灵石会下崽！”
众人盯着桌上微光闪烁的灵石，仿佛看到农家灵谷在眼前疯长。
叶铁笔盯着柳昊具现出来合同上的“知识产权”条款，有点犹豫，环顾西周，看到残破的院落和几人期许的眼神，狠狠心咬破指尖按上手印。血珠渗入竹简的刹那合同泛起金光。
“明日开印！”柳昊收起具现的合同。
柳昊开始研究策略，新书未出，宣传先行，我要让《山海聊斋录》未印先火。
叶氏小说坊的雕刀声在子夜格外清脆。柳昊举着油灯凑近楠木板：“叶前辈，九尾狐这章得加段血契诉讼，读者就爱看逆袭打脸！”
叶铁笔的刻刀“咔”地劈裂《青丘志》的“礼”字：“荒唐！涂山氏献瑞乃千古佳话，岂能改成……改成什么‘996福报抗议书’？”
“您看这段——”柳昊灵气在板面勾出金线：“九尾狐被迫签下千年卖身契，每天要织三百匹云锦。她掉下悬崖捡到神农氏遗留的《上古劳动法典》，第一章就写着‘禁止强迫瑞兽加班’……”
叶思彤抱着朱砂罐走进来时，正看见她爹举着刻刀追砍满地打滚的柳昊：“孽障！你这么改涂山氏的神魂都要在在雕版里显灵了！”
叶铁笔的刻刀“当啷”扔在地上：“你……你要把先祖的瑰宝糟改成什么！”
“这叫二创同人文。”柳昊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您接着刻——九尾狐拿着胜诉判决杀回天庭，要求轩辕氏补发千年加班费和五险一金……”
“五险一金是什么金？”叶思彤蘸着朱砂给判决书画插图，笔尖凝出个攥着诉状的小狐狸，“是像墨家工坊的齿轮保证金吗？”
未等柳昊解释，西墙突然炸开个窟窿。几个法家执法队的修士一脚踩在刚刻好的雕版上：“叶掌柜，墨家印坊状告你们抄袭《机关兽饲养手册》！”
叶铁笔冷笑出声：“上周墨家刚盗用我家《精卫填海》的插画当弩机纹饰，我还没告他呢，这倒打一耙的功夫……”
柳昊指尖一点，雕版堆里突然飞出数百个“原创”篆字，暴雨般砸向修士面门：“欺负人欺负到家里来了，让法家看看什么叫‘版权保护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