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夏的指尖刚触到那陌生男子的脖颈,就被猛地扣住手腕。本该昏迷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里凝着冰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是谁?"男人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放、放手!"苏小夏疼得首抽气,"我是山下苏家的女儿,看你受伤了..."
男人目光在她粗布麻衣上扫过,力道稍松,却仍没放开:"可有旁人看见你?"
"没有,就我一个。"苏小夏实话实说,心跳如鼓。这男人浑身是血却气势逼人,腰间还别着凶器,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猎户。
男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苏小夏这才看清他腹部的伤口——一道狰狞的刀伤横贯腰腹,血把黑衣浸得发亮。
"你伤得很重。"她顾不得害怕,扯下自己的头巾按在伤口上,"得赶紧止血。"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松手:"你会医术?"
"不会。"苏小夏老实回答,"但我娘说过,压住伤口能止血。"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空间里的灵泉。那泉水喝下去神清气爽,说不定能治伤。
头巾很快被血浸透。苏小夏咬牙撕下一截衣袖,正要再压上去,男人却挡住她的手:"没用,伤口太深。"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仿佛在讨论别人的伤势。苏小夏注意到他左手始终按在剑柄上,即使伤重至此,依然保持着惊人的警惕。
"我去叫人帮忙。"她作势要起身。
"站住。"男人声音一沉,"你若敢声张,我必杀你。"
苏小夏后背一凉。这绝不是虚张声势——男人说这话时,身上散发出某种她从未感受过的杀气,就像...就像她曾经在动物园见过的狼,濒死却更危险。
"那总不能看着你死吧?"她硬着头皮道,"这荒山野岭的,晚上还有野狼..."
男人眉头紧锁,突然从腰间解下玉佩扔给她:"拿着这个去镇上庆余堂,找陈掌柜。记住,若走漏风声..."
"知道知道,杀我全家嘛。"苏小夏翻了个白眼,小心收起玉佩。入手温润,明显是上等货色。她趁机细看上面的纹路——那禾苗状的图案与她手腕上的印记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中央多了一把小剑。
男人因她突如其来的顶撞怔了怔,竟扯出一丝笑:"你倒胆大。"
"胆子小早被奶奶打死了。"苏小夏嘀咕着,突然灵光一闪,"那个...我能先给你简单包扎下吗?我爹生前教过一些。"
这当然是谎话。她爹苏老三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哪懂什么医术。但她必须找借口试试灵泉的效果。
男人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苏小夏假装去溪边打水,实则偷偷进入空间取了半竹筒灵泉。回来时,男人己经自己撕开衣襟露出伤口。刀伤比她想象的更严重,皮肉外翻,隐约可见内脏。
"忍着点。"她倒吸一口凉气,用沾了泉水的手帕轻轻擦拭伤口。
奇迹发生了——接触到泉水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血,边缘处甚至开始结痂。男人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这是什么药?"
"就、就是普通溪水..."苏小夏结结巴巴地说,心跳如擂鼓。完了,太明显了!
男人目光如电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松开手:"罢了,每个人都有秘密。"
苏小夏长舒一口气,赶紧继续"包扎"。她用树枝固定,再撕下男人干净的里衣布料缠紧伤口。整个过程中,男人一声不吭,只是额头不断渗出冷汗。
"好了。"她擦擦汗,"你现在能走吗?"
男人试着起身,却踉跄了一下。苏小夏下意识去扶,被他整个重量压得差点摔倒。近距离看,这男人比她高了将近两个头,宽肩窄腰,浑身肌肉硬得像铁。
"我扶你去那边的山洞。"她喘着气说,"天黑前我再来送吃的。"
男人没说话,算是默许。苏小夏使出吃奶的劲儿半扶半拖地把他弄到附近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又匆匆割了些猪草盖在洞口做伪装。
"记住,别告诉任何人。"男人靠在洞壁上,脸色苍白如纸,"否则..."
"否则杀我全家,知道了。"苏小夏拍拍身上的草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沉默片刻才道:"齐衡。"
"我叫苏小夏。"她笑了笑,"好好休息,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