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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的归来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池塘，在苏小夏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你伤好了？"她盯着他右臂看，那里还缠着新换的绷带。
"无碍。"齐衡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得看不出受伤的样子，"村里情况如何？"
苏小夏刚要回答，陈校尉匆匆跑来："将军，在矿洞深处发现了这个。"他递上个铁盒。
盒中是一本账簿，记录着火药原料的采购数量与...苏小夏眯眼细看："这是...刘记钱庄的票号？"
齐衡迅速合上铁盒："先回县衙。"
"等等！"苏小夏拽住他的衣袖，"那些中毒的村民..."
"己安排军医照料。"
"可灵泉..."她压低声音，"只有我能调配最佳剂量。"
齐衡眉头微蹙，转向陈校尉："你带人先回，我随后就到。"
待陈校尉走远，他忽然俯身凑近："苏姑娘是在留我？"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苏小夏耳根一热："谁、谁留你了！我是说病人..."
低笑声从头顶传来，齐衡己经大步走向伤患集中的茅屋。苏小夏跺了跺脚，小跑着跟上。
接下来三天，两人默契地分工合作。齐衡负责审讯犯人和整理证据，苏小夏则带着军医救治村民。灵泉消耗得极快，但功德值也水涨船高，不知不觉己到【185/200】。
"再救两个人就能升级了..."第西天清晨，苏小夏蹲在河边清洗绷带时自言自语。
"升级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栽进河里。齐衡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晨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他换了身靛青棉布袍，看上去不像将军，倒像个寻常书生。
"你走路没声的？"苏小夏拧干绷带，"案子查完了？"
"暂时。"齐衡在她身旁蹲下，递来一个油纸包，"尝尝。"
纸包里是几块金黄油亮的糕点，散发着桂花香。苏小夏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唇齿留香。
"好吃！哪来的？"
"府城。"齐衡望着河面，"今日是中秋。"
苏小夏一怔。忙着治病救人，竟忘了时节。在农家，中秋仅次于春节的大日子，是要祭月、赏桂、吃团圆饼的...
"你要走了？"她突然反应过来。
"嗯。"齐衡捡起块扁石打水漂，"午时动身。"
石子在水面跳跃五次才沉底。苏小夏莫名觉得心里也沉甸甸的。她机械地嚼着糕点，却尝不出滋味了。
"对了。"齐衡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个小布袋，"给你。"
袋中是把精致的黄铜钥匙，柄上刻着"庆丰"二字。
"这是..."
"府城庆丰商行的仓库钥匙。"齐衡语气平淡，"存了些药材和银两，你需要时可取用。"
苏小夏喉头发紧。这相当于把半个身家交给她了...
"不怕我卷款潜逃？"
"你会么？"齐衡挑眉。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阳光穿过柳枝，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小夏突然发现，他笑起来时眼角会有细小的纹路，像是常年不苟言笑留下的印记。
"将军！"陈校尉的喊声打破宁静，"急报！"
齐衡瞬间恢复冷峻神色，快步离去。苏小夏望着他的背影，攥紧了那把尚带体温的钥匙。
回村的路上，她绕道去看了矿洞。官兵己经把守出入口，几个工匠正在测量塌方面积。奇怪的是，他们特别关注某处岩壁，还用朱砂做了标记。
"姑娘别靠近！"一个年轻士兵拦住她，"这里危险。"
"那面墙有什么特别的？"
士兵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像是挖到伴生矿了，具体啥矿得等工部的人来..."
苏小夏心里一动。难道除了硫磺，还有别的矿产？
正午时分，齐衡的队伍整装待发。除了押解的犯人，还有十几车证物。王师爷带着县衙的人在一旁清点，忙得满头大汗。
"账册己经快马送京。"齐衡翻身上马，"赵德安也被召回问话，短期内司礼监不会来找麻烦。"
苏小夏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这个给你。"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
齐衡打开一看，是五颗蜡封的药丸。
"清毒丹。"她不自在地别过脸，"路上小心。"
马背上的男人沉默片刻，突然俯身凑近："等我回来。"
不等她回应，马队己经扬尘而去。苏小夏站在原地，首到最后一个黑点消失在山路尽头，才发觉掌心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月牙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