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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倾泻在玄天宗后山的青石小径上。林霄站在新分配的弟子居所前，指尖还残留着问心台上诛心镜的冰凉触感。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有一道淡淡的金纹——宗主亲自烙下的真传印记。
"上古战神血脉..."他喃喃自语，夜风卷起他额前散落的碎发。
竹叶沙沙作响。
一道白影无声地出现在院门外的老梧桐树下。
"谁？"林霄猛地抬头，体内刚刚稳定的灵力瞬间流转。
"真传弟子就这般警觉？"清冷的声音带着熟悉的嘲讽。苏瑶从树影中走出，月光在她雪白的衣袍上镀了一层银边。她手中握着一卷泛着青光的玉简，指尖微微发白。
林霄松了口气，却又立刻绷紧身体："圣女深夜造访，恐怕不是来取笑在下的吧？"
苏瑶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到梧桐树下，仰头望着交错的光影。一片枯叶打着旋落在她肩头。
"幽冥殿的'七杀使'己经离开总坛。"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往常更加低沉，"目标是玄天宗新晋真传。"
林霄瞳孔微缩。他想起审判大殿上那些充满敌意的目光，想起大长老那句"身怀魔功"的指控。风吹过他的后颈，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向前两步，停在距离苏瑶三尺处。这个距离既能听清低语，又不会冒犯圣女威严。
苏瑶转过身，月光在她眼中碎成点点银芒："因为问心台上，我看到的不只是战神虚影。"她停顿片刻，"还有十二根断裂的魂柱。"
林霄呼吸一滞。这正是他在双月之夜看到的幻象！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急切地追问。
苏瑶突然抬手，一道隔音结界笼罩了整棵梧桐树。她的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狰狞的黑色纹路。
"魔煞印记！"林霄失声惊呼，"你接触过镇魂鼎？"
"三天前，我潜入万毒谷废墟。"苏瑶平静地说，仿佛在讨论明日天气，"夜无殇用镇魂鼎炼制的破封法器，己经完成了七成。"
树叶在结界外无声摇曳。
林霄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粗糙的树干，树皮上的纹路像极了那些幻象中龟裂的封印符文。
"所以七杀使..."
"是幌子。"苏瑶打断他，"夜无殇真正想要的是——"她突然噤声，目光锐利地望向远处的山崖。
林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只夜枭掠过月轮，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
"我的居所被监视了。"苏瑶的声音几不可闻，"从今日起，我们只能在子时后见面。"
她抬手撤去结界，从袖中取出一枚青玉令牌塞进林霄手中。令牌触体即化，在他手腕内侧形成一片竹叶状的印记。
"同进共退。"苏瑶说这西个字时，眼中闪过一丝林霄从未见过的脆弱。
他怔住了。这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圣女，此刻竟在向他寻求同盟？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梧桐树干上，奇异地交叠在一起。
林霄深吸一口气，突然单膝跪地："我以战神血脉起誓。"
他没有说完后半句，但苏瑶微微颔首，似乎己经明白。
一片云遮住了月亮。
当月光再次洒落时，梧桐树下只剩下摇曳的树影。林霄站起身，发现地上多了一本薄册子，封面上用朱砂写着《灵脉九转》三个字。
他翻开第一页，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经脉堵塞者，当以九死换一生。"
夜风骤起，吹得书页哗哗作响。林霄猛地合上册子，抬头望向苏瑶离去的方向。山路上，一点白光正消失在竹林深处。
他握紧拳头，腕间的竹叶印记微微发烫。
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林霄转身进屋，在关门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对面山崖上有红光一闪而逝。
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窗纸上，隐约呈现出双角狰狞的轮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