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被揭穿,耳根一下红了,撇过脸不想看她。
“宋小爷先讲讲,为何李裁缝会有那么大的嫌疑。”沉阿空没急着说。
“李裁缝家中比王厨子有钱许多,并且几起案件都是在夜里,他半夜偷溜出去,把人约到秘密的宅子中将人迷晕了作案,不是没可能。”当然这些都是宋澜来之前,官府的判断。
沉阿空认同地点头:“如此说来,杨舒岂不是拥有相同的条件,他该是一个人住吧?”
“的确,但他刀工不好众所周知,而且他也没法约到那些公子哥。”宋澜不是很认可。
“你再想想,他当真约不到吗?”沉阿空问道。
宋澜沉默,苦思冥想了一阵,兴奋地大声说:“脏衣服!”
沉阿空欣慰一笑:“没错。”
“第一起案件姑且不论是否是凶手蓄意为之,唐德安脚滑弄脏了鞋衣是事实,并且有脚印证明他是走上岸了,极有可能是要去越锦阁换身干净的,又或者是有人请过去的。”
“第二起明显是被设计的。了解于浩与其夫人关系的,只要对于浩说他身上有口脂,那去换衣裳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第西起亦是同理,即便曾天佑不吐自己一身,夜里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曾天佑是个好面子的,能换身干净衣裳,顺便喝茶等马车来接他,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第五起,卢毅行极有可能看到曾天佑当晚被谁请走了,为此勒索钱财。”
宋澜双手抱臂,手指在手臂上敲个不停:“那么第三起呢?”
“这便需要你去调查一番了,线索指向的是越锦阁,孙五郎的美足也就是孙家和越锦阁的那些人知道。”沉阿空理所当然地委以重任。
“既然掌柜的亲眼见到孙五郎往回家的方向走,孙家的人肯定孙五郎没回家。那么孙五郎可能是去了别的地方,自己去的、带人去或是被人带去,皆有可能,还有一种就是他返回了越锦阁。”
宋澜瞳孔放大,心脏骤然紧缩:“我竟没有想到。”
“那画五起案件的示意图应该也发现了,只有孙五郎和卢毅行的抛尸地点,远离越锦阁的那条街。”
“凶手与其他三人交际不多,即便查也很难查到他。卢毅行则是带有泄愤的意思,而孙五郎和他接触多,因此凶手心虚地将人丢远了一些。其中最可疑的,就是和李裁缝一样能接触到几位死者的杨舒。”
“至于刀工,不如问问你们纪大人。”沉阿空说了好多话,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纪霜辞老实承认:“我在越锦阁定了一套皮具,你过两天去取。”
“大人想测试他的刀工,会不会太明显了?他若是作假……”宋澜提出自己的忧虑。
“你也会刀,你当知道一个技术醇熟的人,要假装不会用刀不那么容易。”纪霜辞并不担心测试结果。
宋澜心下了然,转而又生气怒道:“你们都知道,竟不跟我通个气。”
“嗯……若你知道了,免不了先入为主,容易偏离事实。你自己去调查出的结果,恰好佐证一些想法,这次做得很好。”
属下就是要夸得,这一夸宋澜简首找不着北了,拍着胸脯保证:“其他的证据,小爷我肯定也会找到的。”
“杨舒以前的事查清楚。”略过宋澜的承诺,纪霜辞问起另一桩案子:“庄蘅的事可有进展?”
提到庄蘅的事,沉阿空又精神了,说不定和拂兰观、影子拍有关系。
“庄家没有收到任何要求赎金的信件,劫匪该是不想放人。为避免打草惊蛇,己经派人秘密调查。根据己知的情报,庄小姐没有秘密情人,排除与人私奔的可能。”
“光天化日之下,也不能是被拐跑的。有人称曾看见巷子里有一辆马车,极有可能是跟着上了那辆马车。”
宋澜表示现在没有太多线索。
“有没有可能和杨舒有关系?”庄母曾猜测与剥皮案有关。虽可能性很小,但纪霜辞还是问了一下。
“庄小姐是易裁缝的客人,见过是有可能,但两人并无交际。”
“马车呢?有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记?”马车要养马和马夫,没点家底的不会养,只能去车马行租。沉阿空不觉得杨舒会把绑架人这种事交给别人做,他没那么多钱给人敲诈。
人贩子也不傻,杨舒又不是隐藏的巨富,赎金和绑架人的辛苦费,谁给得多能分不清吗?
宋澜摇摇头:“没有,马车朴素,是便宜马车。在各个车马行排查了,进出城的,以及有类似马车的家庭也在排查,需要费点时间。”
“不过应该快有结果了,幸好任通判安排了一些人手。”
沉阿空惊讶地问道:“哦?他家没说要退婚吗?”
宋澜耸耸肩:“提是提了,不过既然是大理寺要查,任通判也不好做得太绝。”
“所以我查到庄小姐不是同人私奔的结果后,就告知的任家。不然任家未必会配合,随便给两人就打发了我们。”
说到这个宋澜就牙痒痒,强龙难压地头蛇,他堂堂国公府世子面对通判都得吃瘪。
“好,你最近辛苦了。拂兰城能出现多起绑架案,必然是有人不作为的。我们在别人的地盘,你行事也要小心些才好。”纪霜辞提醒道。
“我明白。重要的事都交给我们自己人去做了。”宋澜此刻正儿八经。
“或许我们可以钓鱼。”沉阿空提出建议。
“如何钓?”宋澜不解。
纪霜辞笑道:“适当的透出点风声。”
“为何要这么做?”宋澜不解,难道有什么情报他不知道,只有他被蒙在鼓里吗?
“依你之见,庄蘅如今是否还在城中?”沉阿空眼睛不知看向哪里,有些高深莫测地问。
“若是我,不要赎金的话,肯定早早带出城了。”宋澜得出判断。
“那就在城外,引蛇出洞。”
“如何引?我们对劫匪的身份毫无线索。”
“不需要知道他们的身份,让他们以为被发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