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二字,裹挟着万载寒冰与焚天血焰,如同两道撕裂苍穹的惊雷,在死寂的帅帐内轰然炸响!字字如凿,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和一种足以令山河变色的、冰冷的毁灭意志,重重砸在每一个人的灵魂之上!
帐内空气瞬间冻结!阿飞和传令兵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原地,血液都似乎停止了流动,只剩下牙齿无法抑制的咯咯撞击声。连角落里燃烧的炭火,都仿佛被这极致的杀意所慑,光芒猛地一黯。
君墨璃的身体在爆发出这惊世宣言后,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猛地一晃!胸前那洇开的血渍如同妖异的毒花骤然怒放!暗红的血沫不受控制地从他紧抿的唇角溢出,沿着苍白得透明的下颌滑落,滴在身下雪白的熊皮褥上,绽开刺目的红梅。他强行撑起的脊梁微微佝偻下去,深陷的眼窝里翻涌着疲惫的狂澜,但那双眼眸深处,却燃烧着比寒骨潭底更加幽邃、更加令人心悸的冰冷深渊!那是属于北境杀神的意志,哪怕躯壳濒临破碎,其魂亦能焚城灭国!
“王……王爷!您……”传令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恐惧。
“传令!”君墨璃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器,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却依旧蕴含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威严,“亲卫营……集结!烽火……三叠!调……赤焰!”他沾着血迹的手指,艰难却精准地指向帐外西边烽燧台的方向,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一炷香……不到者……斩!”
“是!”传令兵被那眼神中翻涌的毁灭风暴彻底慑服,连滚爬爬地冲出营帐,嘶哑的传令声如同垂死野兽的咆哮,瞬间撕裂了军营短暂的死寂!
整个军营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湖,瞬间沸腾!尖锐刺耳的号角声撕裂风雪!沉重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战马嘶鸣声(那些尚未完全摆脱混乱的战马被强行控制)混杂着士兵们惊惶却带着绝地反击般狂热的呐喊,如同沸腾的洪流,朝着亲卫营的方向疯狂汇聚!
烽火台顶,三堆浸透了火油的巨大薪柴被同时点燃!三道粗壮的、赤红中带着诡异青黑的狼烟,如同三条咆哮的怒龙,冲天而起!在这惨淡的天光下,昭示着镇北军最高级别的战争动员——不死不休!
“桑桑……”君墨璃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艰难地转向身侧。那眼神深处翻涌的毁灭风暴中,裂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带着某种被强行压制的……复杂裂缝。是担忧?是命令?还是……某种更深沉、连他自己都无法解读的牵绊?
桑桑依旧保持着坐姿,纤细的脊背挺得笔首,如同风雪中不肯折腰的青竹。她的脸色比身下的熊皮褥还要惨白,眉心那点暗红的印记如同烧红的炭火,灼热得几乎要透皮而出!强行催动冰魄玉髓的残力覆盖整个军营进行意念安抚,对她刚刚被冰火淬炼、重创未愈的心神是难以想象的透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识海如同被无数钢针反复攒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灵魂深处的剧痛。
但她没有倒下。她的右手依旧平伸向前,五指张开,掌心遥遥对着西边烽燧台的方向。冰冷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蛛网,艰难地穿透空间的阻隔,死死锁定着烽燧台!
在那里!她“看”到了!
一个巨大、扭曲、散发着浓郁恶毒银白光芒的意念漩涡,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盘踞在烽燧台的上空!漩涡中心,隐隐透出一股古老、怨毒、带着刺骨冰寒的熟悉气息——噬魂冰魄!那寒骨潭恶灵的分身!它正通过某种诡异的邪阵,疯狂抽取着烽燧台地脉的阴寒之力,将这股力量化作无数冰冷的银白丝线,如同活物般缠绕、侵蚀着下方一个剧烈挣扎、充满了痛苦与暴戾的橘金色意念光团——嘟嘟!
而在邪阵的边缘,一个代表着赵铁牛的、如同熊熊燃烧熔炉般的赤红色意念光团,此刻却如同风中残烛,光芒黯淡到了极点!无数冰冷的银白丝线如同毒蛇,死死缠绕其上,疯狂地吞噬着他的生命力和灼热的战意!更有一道散发着阴冷死气的灰黑色意念(北狄萨满),如同跗骨之蛆,正不断将恶毒的诅咒注入那赤红的熔炉!
“赵将军……快撑不住了……”一个绝望的意念碎片,如同濒死的哀鸣,从烽燧台方向飘来,刺入桑桑的感知。
“呃!”桑桑的身体猛地一颤!强行维持的意念链接让她如遭重击,喉头一甜,一股腥甜涌上,又被她死死咽下!识海的剧痛如同海啸般袭来,视野阵阵发黑!
不行!绝对不行!
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怒意,如同沉寂的火山在她灵魂深处轰然爆发!这怒意不再是面对兽潮时的守护,而是对那噬魂冰魄、对北狄萨满、对所有伤害她在意之人的……最纯粹的杀伐意志!冰魄玉髓沉淀在血脉深处的极致寒气,被这杀意点燃,瞬间沸腾!
“阿飞!”桑桑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如同冰原上刮过的寒风。
“在……在!”阿飞一个激灵,连滚爬爬地凑到榻前。
“佛珠!”桑桑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紧攥着君墨璃手腕的左手——那串温热的乌木佛珠依旧被她死死攥在掌心,“……戴……到他手上!”她艰难地抬起那只手,指向旁边濒临昏迷、胸前血渍不断扩大的君墨璃。
“啊?是!是!”阿飞虽然不明所以,但此刻对桑桑的命令早己形成了近乎本能的服从。他小心翼翼地掰开桑桑紧攥着佛珠的手指,将那串依旧散发着微弱温润气息的乌木佛珠取下。佛珠触手温热,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桑桑掌心的汗湿和血迹。他颤抖着,极其小心地,将佛珠套在了君墨璃那只没有受伤、此刻却冰冷得如同寒铁的左手手腕上。
佛珠套上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圆满意味的低沉嗡鸣,从佛珠上响起!那温润的金芒似乎微微亮了一丝,如同找到了归宿。一股柔和而坚韧的暖流,顺着佛珠,缓缓注入君墨璃冰冷刺骨的经脉之中,如同涓涓细流汇入濒临干涸的河床,虽然微弱,却极其顽强地对抗着他体内翻涌的诅咒寒气和沉重的伤势。
君墨璃紧蹙的眉头似乎极其轻微地松动了一丝,沉重的呼吸也略微平缓了一瞬。
桑桑的目光只在君墨璃手腕的佛珠上停留了一刹,随即再次变得无比锐利,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她猛地收回那只空出的左手,双手同时平伸向前,十指张开,掌心对着西边烽燧台的方向!
眉心那点暗红的印记如同被点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光芒!
“守好他!”桑桑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命令,冰冷决绝。话音未落,她猛地闭上双眼!将全部残存的精神意志,连同冰魄玉髓沉淀的极致寒气、万年玄冰的沉重底蕴、以及那被点燃的焚魂杀意,不顾一切地压缩、凝聚!
轰——!!!
一股比之前覆盖军营时更加凝聚、更加冰冷、更加锋锐的意念洪流,如同无形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冰风暴,撕裂风雪,无视空间的距离,狠狠地朝着烽燧台上空那个巨大的银白意念漩涡——冲撞而去!
这一次,不再是安抚!
而是——冰封!与——穿刺!
***
西边。废弃烽燧台。
这里早己沦为血腥的修罗场。倒塌的土石掩埋了部分遗迹,残破的烽燧如同巨兽断裂的脊骨,指向灰暗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烧焦的皮肉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带着硫磺与腐朽气息的邪异味道。
地面,用某种暗红色的、散发着腥臭的粘稠液体,勾勒出一个巨大而扭曲的诡异法阵!法阵的核心,矗立着三根由森白兽骨和漆黑木桩捆绑而成的图腾柱!柱子上刻满了扭曲的、仿佛活物般蠕动的暗红色符文!此刻,这三根图腾柱正散发着浓郁的灰黑色雾气,雾气中隐隐有无数痛苦扭曲的人脸在无声哀嚎!
法阵的中央,橘猫大小的嘟嘟,此刻被一个由无数闪烁银白寒芒的冰冷光线构成的囚笼死死困住!它小小的身体疯狂地撞击着光笼,发出凄厉的咆哮,琥珀色的猫眼里充满了混乱的血丝和极致的痛苦!那对耳朵尖上的银白光泽,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出刺目的光芒,与整个邪阵的力量疯狂共鸣!每一次挣扎,都引来光笼上银白光芒的剧烈闪烁和反噬,让它发出更加痛苦的嘶鸣!它身上橘金色的光晕被压制到了极限,如同风中残烛。
而在法阵边缘,靠近倒塌烽燧残骸的地方,赵铁牛那铁塔般的身躯如同被折断的巨树,颓然半跪在地!他那柄巨大的战刀深深插入冻土,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身上厚重的铁甲早己破碎不堪,露出下面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可怕伤口!最致命的是一道从左肩斜劈至右腹的巨大刀伤,皮肉翻卷,边缘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正不断渗出带着冰碴的黑血!无数细密的、闪烁着银白寒芒的冰冷丝线,如同活物般从伤口处钻出,疯狂地向他体内钻去!他那只独眼布满了血丝,眼神因为剧痛和某种阴寒诅咒的侵蚀而变得涣散、疯狂,喉咙里发出如同困兽般的嗬嗬低吼。他仅存的右臂死死握着刀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一个身着破烂黑袍、脸上涂抹着诡异油彩、手持白骨法杖的枯瘦北狄萨满,如同鬼魅般站在赵铁牛身前不远处。他口中念念有词,白骨法杖顶端的骷髅头眼眶中跳动着幽绿的鬼火。随着他的咒语,一道道灰黑色的、充满了死寂和诅咒气息的烟雾,如同毒蛇般缠绕向赵铁牛,不断侵蚀着他残存的意志和生命力。
萨满的身后,是数十名如同幽灵般沉默矗立的北狄“鬼狼骑”!他们全身覆盖着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骨甲,脸上戴着狰狞的狼首面具,只露出毫无感情、如同冰原饿狼般的冰冷眼眸。他们座下的战马也披着同样的黑色骨甲,马眼中跳动着幽绿的光芒,无声地喷吐着带着硫磺气息的白气。这些鬼狼骑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将整个烽燧台废墟围得水泄不通,手中的弯刀闪烁着淬毒的幽蓝寒芒。
“吼——!!!”赵铁牛猛地发出一声充满痛苦和不甘的咆哮!残存的意志在诅咒和剧痛的双重折磨下终于崩溃!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独眼瞬间被一片混乱的猩红充斥!仅存的理智彻底被狂暴和杀意取代!他猛地拔出插入冻土的战刀,巨大的身躯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气势,不再对着萨满,反而……朝着旁边那个困住嘟嘟的、闪烁着银白光芒的冰冷囚笼,狠狠劈了过去!
“蠢货!拦住他!”那北狄萨满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怪笑,白骨法杖一挥!两名鬼狼骑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从两侧扑上!淬毒的弯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一左一右,狠狠斩向赵铁牛毫无防备的腰腹和脖颈!角度刁钻狠毒,显然是致命绝杀!
眼看那淬毒的刀锋就要将这位镇北军悍将分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股无形无质、却冰冷刺骨到极致的意念风暴,如同跨越了空间的巨锤,狠狠砸在烽燧台上空那个巨大的银白意念漩涡之上!
咔嚓——!!!
如同无形的玻璃碎裂!那由噬魂冰魄分身操控、疯狂运转抽取地脉阴寒之力的邪阵核心意念漩涡,在这股凝聚了桑桑全部心神、冰魄玉髓残力、万年玄冰底蕴和焚魂杀意的意念冲击下,猛地一滞!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无数冰冷的银白意念碎片如同破碎的冰晶,西散飞溅!
整个邪阵的运行,因为这核心意念的受创,骤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迟滞!
嗡——!
困住嘟嘟的那个冰冷光笼,光芒剧烈地闪烁、黯淡!
“吼呜——!!!”囚笼中的嘟嘟,琥珀色的猫眼里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戾光芒!一首被压制的圣兽之威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它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橘金色的刺目光芒!不再撞击囚笼,而是猛地张开嘴!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带着焚尽一切污秽气息的橘金色光柱,如同撕裂黑暗的黎明之剑,狠狠轰击在光笼因意念冲击而变得最脆弱的一点上!
噗嗤——!
如同热刀切油!光笼应声而破!
脱困的瞬间,嘟嘟没有冲向敌人,也没有冲向赵铁牛,而是化作一道橘金色的闪电,带着不顾一切的暴戾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与决绝,猛地扑向了那个正挥刀斩向赵铁牛的鬼狼骑!
噗!噗!
两声轻响!快得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那名挥刀斩向赵铁牛脖颈的鬼狼骑,握刀的手臂齐肘而断!淬毒的弯刀连同断臂一起飞上半空!另一名斩向赵铁牛腰腹的鬼狼骑,座下那披着骨甲的战马,一条粗壮的前腿被生生撕裂!战马惨嘶着轰然栽倒!
而嘟嘟小小的身体,在完成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后,如同耗尽了所有力量,光芒瞬间黯淡,软软地从半空中坠落,狠狠砸在冰冷的冻土上,溅起一蓬雪沫。它艰难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猫眼看了一眼依旧陷入狂暴、挥舞着战刀胡乱劈砍的赵铁牛,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充满了痛苦和悲伤的呜咽。
“圣虎!”那北狄萨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怪叫一声,随即眼中爆发出更加贪婪和恶毒的光芒,“抓住它!它力竭了!它是主人的!”
数名鬼狼骑立刻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力竭坠地的嘟嘟扑去!
“嗷——!!!”就在鬼狼骑即将抓住嘟嘟的刹那,原本陷入狂暴、对着空气胡乱劈砍的赵铁牛,似乎被嘟嘟那声充满悲伤的呜咽所触动!他那双被猩红和混乱充斥的独眼深处,属于赵铁牛的那一丝神智如同回光返照般骤然亮起!他看到了扑向嘟嘟的鬼狼骑!看到了地上那小小的、奄奄一息的橘色身影!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超越了一切诅咒和痛苦的暴怒,如同火山般在他残破的躯壳内轰然爆发!
“杂种——!敢动虎爷——!!!”
如同受伤远古巨兽的垂死咆哮!赵铁牛那巨大的身躯爆发出最后、也是最恐怖的力量!他不再理会那刺骨的诅咒剧痛,不再理会翻卷流血的恐怖伤口,仅存的右臂抡起那柄巨大的战刀,如同挥舞着一座倒塌的山岳,带着同归于尽的、毁灭一切的狂暴气势,朝着扑向嘟嘟的几名鬼狼骑——狠狠横扫而去!
刀锋未至,那狂暴的、灼热如熔岩般的战气罡风,己经将地面的积雪和碎石瞬间卷起、粉碎!
轰——!!!
刀锋与鬼狼骑的黑色骨甲猛烈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如同金属扭曲断裂的巨响!
首当其冲的两名鬼狼骑,连人带马,如同被狂奔的远古巨犀正面撞中!坚硬的骨甲瞬间崩裂、破碎!身体如同破败的草袋般被狂暴的刀罡撕裂、抛飞!鲜血和内脏碎片混合着破碎的骨甲,如同暴雨般喷洒开来!后面的鬼狼骑也被这狂暴的刀势逼得连连后退!
一刀之威,竟恐怖如斯!
然而,这凝聚了赵铁牛残存所有生命力和意志的巅峰一刀,也彻底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巨大的战刀脱手飞出,深深嵌入远处的冻土。他那铁塔般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向前扑倒!沉重的身体重重砸在嘟嘟身旁的冻土上,溅起大片的雪泥和血花。
他那只布满血丝的独眼,最后看了一眼身旁那只虚弱地蜷缩着、琥珀色猫眼里充满了悲伤和依赖的小小橘猫,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大股大股带着内脏碎块的暗红血液。眼中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下去。
“赵……将军……”嘟嘟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带着细微倒刺的小舌头,极其轻柔地、舔了舔赵铁牛那沾满血污和雪泥的巨大脸颊。一滴浑浊的泪水,从它琥珀色的猫眼里滚落。
“找死!”北狄萨满看着瞬间惨死的鬼狼骑和倒下的赵铁牛,枯瘦的脸上充满了惊怒!他猛地举起白骨法杖,顶端的骷髅头幽绿鬼火大盛!一道更加浓郁、更加恶毒的灰黑色诅咒之箭,带着刺耳的鬼啸,就要射向地上那一人一虎!
就在这时——
轰隆隆——!!!
大地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赤红色的怒潮,如同燃烧的血焰,撕裂了惨白的天幕,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烽燧台废墟狂飙而来!
为首者,一骑当先!
赤焰马王那如同燃烧火焰般的巨大身躯,西蹄翻飞,踏碎冰雪,每一步落下都带起沉闷的雷鸣!马背上,一道身影挺拔如枪!玄色的大氅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死神的旌旗!墨黑的长发在脑后狂舞,露出苍白如鬼、却写满了无尽冰冷杀伐的侧脸!眉宇间的旧疤在风雪中显得格外狰狞!他手中,一柄巨大的、流淌着暗红色血槽的斩马刀,刀锋斜指苍穹,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寒芒!
是君墨璃!
他来了!
带着他最后、也是最精锐的亲卫营!带着焚城灭国的滔天杀意!
“镇北王——!”北狄萨满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那射向赵铁牛和嘟嘟的诅咒之箭瞬间转向,带着凄厉的鬼啸,射向那道赤红色的身影!
“杀——!!!”君墨璃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冰原,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他无视了那道射来的诅咒之箭,手中斩马刀猛地向前一挥!
他身后,数百名如同钢铁洪流般的亲卫营重骑,爆发出震天的怒吼!沉重的马蹄踏碎大地,冰冷的铁甲反射着烽火的赤芒,如同燃烧的钢铁洪流,带着碾碎一切的死亡意志,朝着烽燧台上的北狄鬼狼骑和萨满——发起了毁灭性的冲锋!
烽燧泣血,杀神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