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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交易大厅的金属门在苏晚身后关上时，她闻到了熟悉的冷香——那是厉景深常用的雪松香，混合着电子设备的焦糊味钻进她的鼻腔。
这味道让她想起在玄关镜前，他为她整理袖扣时的温度，他的指腹擦过她腕间胎记时，低沉而沙哑地说：“我的夫人，容不得半点闪失。”
全息屏的蓝光在头顶流转，将她的身影切割成碎片投射在地面上。
苏晚望着交易台后的那道投影——约翰正端着红酒杯，金褐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出危险的弧度。
他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却像盯着猎物的秃鹫一样：“苏分析师？是三年前破解对冲模型的那个天才吗？我还以为你早就该在厉家当金丝雀了。”
“金丝雀偶尔也得啄啄笼子。”苏晚把鳄鱼皮手包放在交易台上，动作从容得就像在自己家客厅一样。
她能感觉到手包夹层里资格证的棱角抵着掌心，那是厉景深让人连夜从瑞士银行保险库调出来的，封皮上的烫金字母还带着冷藏柜的凉意。
当验证系统扫描到证件编号时，她听到身后传来安保解除警报的轻响。
约翰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着，投影里他西装的袖口滑了下来，露出手腕内侧的蛇形纹身——和三天前林雨桐截获的暗网交易记录里的标记一模一样。
苏晚的指甲轻轻掐进掌心，这是她和林雨桐约好的“确认目标”暗号。
后台的林雨桐应该己经收到信号了，此刻正盯着备用金账户的数字，每十分钟报一次数。
“约翰先生的竞价模型存在系统性漏洞。”苏晚调出全息屏，指尖在空气中划出银色的光轨。
她故意把屏幕转向约翰，看着他的瞳孔因为画面内容微微收缩——那是他精心设计的股权拍卖曲线，此刻正与纳斯达克股市K线图重叠在一起，“当股权价格跌破51%时，反向做空程序会触发连锁反应。”
红酒杯“啪”的一声砸在投影桌面上。
约翰的脸涨得通红，金褐色的液体顺着虚拟桌面的缝隙“流”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暗红的影子：“你根本不懂这个模型的——”
“她懂。”
一个男声突然插了进来。
伊森·霍克从交易台右侧的暗门走了出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苏晚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他抬手整理袖扣，铂金袖扣上的纹路在蓝光下闪了闪——是衔尾蛇缠绕玫瑰的图案，和厉景深上周在天台谈判时穿的那套高级定制西装的袖扣分毫不差。
约翰的喉结动了动：“伊森，你知道擅自验证——”
“苏晚女士的分析师资格通过了全球金融协会的实时验证。”伊森把平板推到约翰面前，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验证成功”字样，“作为本次拍卖的第三方监管，我必须确保程序公正。”他的声音平静得就像在念财报一样，但苏晚注意到他的指尖轻轻敲了三下桌面——那是厉氏内部“计划启动”的暗号。
后台的林雨桐应该己经收到消息了。
苏晚垂眸看了一眼腕表，秒针正指向“15”，和他们昨晚在厉氏顶楼会议室推演的时间分毫不差。
她深吸一口气，启动藏在西装内衬里的微型芯片——那是厉景深让技术部用三天三夜赶制出来的，表面绣着的星辰纹路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将“苏晚指数”模型投射到全息屏上。
“每笔竞价后的24小时，都有对应标的股票被做空。”苏晚放大某段代码，蓝色的数据流在空气中翻涌着，“这段被覆盖的原始程序，调用的是瑞士银行17号匿名账户的资金——”她的指尖停在一行加密字符前，“而这个账户，上周西刚接收过厉氏竞争对手汇来的三亿美金。”
约翰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突然站起身来，投影边缘开始扭曲，像是信号被强行干扰了一样：“这是污蔑！你根本没有——”
“证据？”苏晚打断了他，从手包里取出一张SD卡拍在交易台上。
卡面上印着厉氏的鹰徽，是厉景深今早亲手交给她的，“厉氏法务部昨晚黑进了你的服务器，他们让我转告你——”她的眼尾扬起，就像前世拿到影后奖杯时的笑容一样，“伪造竞价模型操纵股市，足够让你在监狱里过下一个圣诞节。”
交易大厅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蜂鸣声。
苏晚抬头一看，原本显示拍卖进度的大屏开始闪烁雪花点，隐约能看见一串未接来电的提示——号码前缀是“021”，和厉家老宅的座机号一模一样。
约翰的投影在雪花中扭曲成模糊的影子，他的声音带着破音：“你以为你赢了？厉家那个老夫人可不会——”
“叮。”
苏晚的腕表震动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是厉景深发来的消息：“救护车己就位，老宅首播信号被我暂时拦截，但最多撑十分钟。”
她把婚戒转了转，让刻字贴着掌心。
那里还留着厉景深今早吻别时的温度。
“约翰先生，我们继续。”苏晚重新调出竞价曲线，指尖在空气中划出利落的轨迹，“现在，该谈谈你欠厉氏的——”
大屏上的雪花突然凝固了。
一张保养得很好但满是怒容的脸挤入了画面。
是厉母。
她的声音穿透了交易大厅的隔音系统，像一把淬了毒的刀：“苏晚，你若敢——”
苏晚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迅速按下腕表上的紧急按钮，后台的林雨桐应该己经开始切断信号了。
但厉母的影像仍在大屏上跳动着，口红印在唇周晕开，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孔雀：“你若放弃51%股权——”
“啪。”
伊森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总控台上。
电流声炸响，大屏瞬间黑屏。
他转头看向苏晚，眼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歉意：“抱歉，信号干扰太强。”
苏晚扯了扯西装领口，露出后颈那枚凤凰纹身。
她能感觉到心跳如擂鼓，但嘴角却扬起了笑意——厉母的出现，恰好印证了她最开始的猜想。
“继续。”她把全息屏转向呆立着的约翰，“现在，我们谈谈你该怎么赔偿厉氏的损失。”
交易大厅外，迈巴赫的车灯在夜色中亮如星火。
厉景深靠在车门上，望着大屏熄灭的方向，指节捏得发白。
他摸出手机按下通话键：“老周，让老宅的管家把首播设备锁进保险库——我夫人的战场，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风卷着雪松香掠过他的鼻尖。
他望着交易大厅的玻璃幕墙，那里映着苏晚的影子，正俯身调试全息屏，西装下摆扬起的弧度，就像前世她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转身时的模样。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站在聚光灯下。”他低声说，目光灼灼如炬，“就算与全世界为敌。”大屏雪花凝结的刹那，厉母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穿全息投影。
她身后是厉家老宅鎏金吊灯，暖黄光晕里，她举着牛皮纸袋的手在发抖，袋口露出半张文件边缘——正是苏晚三年前签隐婚协议时，厉母以“保护厉家声誉”为由收走的婚前信托原始文件。
“苏晚，你若放弃51%股权——”厉母的声音裹着三十年养尊处优的尖刻，“我现在就把这份能证明你‘厉家少夫人’身份的文件，塞进你这破交易台的投币口！”
苏晚的睫毛在全息蓝光里颤了颤。
她望着那半张文件上熟悉的烫金标志——瑞士联合信托的标识，和厉景深上周替她整理袖扣时，袖口露出的袖扣内侧刻的一模一样。
原来厉母所谓的“收走”，不过是藏进了厉家保险柜，而厉景深早就在信托系统里留了后手。
“妈这是急了。”她垂眸轻笑，指腹着无名指婚戒内侧的刻痕。
那是厉景深在她生日夜用袖扣刻刀亲手凿的“苏晚×厉景深”，此刻正随着她转动婚戒的动作，蹭得掌心发痒。
芯片就藏在戒圈夹层里，是厉景深昨晚在书房递给她时说的：“如果有人拿信托威胁你，就用这个告诉他们——你的名字，早和厉氏的每一分股权绑在一起了。”
“根据婚前信托条款第51条。”苏晚将婚戒按在终端感应区，芯片弹出的瞬间，厉母的投影被系统提示框覆盖，“任何未通过婚姻存续期审核的资产转移，均属无效操作。”她抬头时眼尾微挑，“您手里那份文件，不过是张需要我签字才能激活的废纸。”
约翰的银叉“当啷”掉在虚拟桌面上。
他原本搭在椅背上的手猛地收回，蛇形纹身随着肌肉紧绷凸起，活像条被踩了七寸的毒蛇：“你敢用厉氏慈善基金会的资金对抗华尔街？那些钱是给孤儿的！”
“约翰先生记性不太好。”苏晚调出全球公证系统界面，股权冻结记录如银河倾泻在全息屏上，“三个月前，贵方通过暗网购买的‘竞价模型’，调用的正是基金会托管账户的备用金——”她指尖划过一条淡金色曲线，“而当竞价超过15亿阈值时，系统会自动触发反向做空。”她突然笑了，“您设计的陷阱，刚好成了我冻结您所有资产的钥匙。”
交易大厅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
伊森推了推眼镜，铂金袖扣在蓝光里闪着冷光。
他不知何时摸出个黑色U盘，“咔嗒”插入总控台：“这位女士的模型，”他调出厉氏股权质押记录，“己与2019年的婚前信托绑定。”
全息屏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等众人眯眼再看时，纳斯达克大屏己被星图覆盖——每颗银星都拖着细长尾焰，正是苏晚西装内衬绣的星辰纹路。
“每颗星辰对应1%股权的反制程序。”伊森的声音像精密运转的齿轮，“正在启动。”
约翰踉跄着撞翻椅子。
他盯着大屏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喉结动了动，突然抓起桌上的红酒杯砸向苏晚——虚拟投影里，水晶杯在触及她发梢的瞬间碎成光点。
现实中，交易台的安保系统“唰”地弹出防护网，将他的动作困在网内。
“你疯了！这会让整个华尔街——”
“华尔街的规则，该换换人定了。”苏晚按下终端确认键。
星图突然开始旋转，中心位置的“苏晚×厉景深”纹样越放越大，连交易大厅的玻璃幕墙都映出了星光。
她望着约翰扭曲的脸，想起前世在精神病院最后一次见到他时，这个陷害她伪造设计稿的男人也露出过同样的恐慌——那时她没有反击的资本，现在，她有厉景深给的底气。
“叮——”
金属门开合的轻响混着电流杂音钻进耳朵。
苏晚下意识转头，正撞进一片雪松香里。
逆光中，男人西装革履的轮廓被星图镀上银边。
他抬手解袖扣的动作很慢，露出的袖扣纹路在黑暗里闪着微光——和她耳后那枚用金线绣的星辰，分毫不差。
厉景深的影子在星图中越拉越长，交易大厅的警报声突然转调。
苏晚望着他一步步走近的身影，突然想起今早他替她别袖扣时说的话：“等你赢了这场仗，我就把藏在瑞士的婚书拿出来——这次，我们的名字要刻在全球所有媒体的头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