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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我起来。”
冷天寒半跪在地，对青羽说。他的声音很虚弱，拄着魔镰的手臂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青羽没有立刻动。他绕着血屠那具迅速干瘪的尸体走了一圈，那双清冷的眼眸里，有微弱的蓝色光点在飞速闪烁。
“你在干什么？”冷天寒问，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数据采集。”青羽的回答像在念一份报告，“一个完整的筑基期修士，在被‘毁灭法则’侵蚀后留下的灵魂残响。样本很稀有，结构……很有趣。”
冷天寒的心一沉。
“天寒哥！”灵儿从后面跑上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胳膊，“你流了好多血……”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刚才说，”冷天寒没有理会自己的伤，他抬头，死死地盯着青羽，“我的武器……喜欢刚才的‘食物’？”
青羽完成了他的“采集”，转过身来。
“它以‘恐惧’为食。”他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目标的灵魂越强大，死前的恐惧就越‘美味’。它吞噬了血屠的恐惧残响，一部分转化成了最精纯的能量，反哺给你。否则，你刚才那一击之后，自己就会先变成一具干尸。”
冷天han僵住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柄己经收敛了魔焰，只是静静散发着微光的灭世魔镰。
所以，这东西……不仅是一件兵器，还是一个靠吞噬恐惧来续命的……怪物？
而自己，和这个怪物，己经绑定在了一起。
“此地不宜久留。”青羽打破了沉默，“血魔宗分舵，堂主的魂灯应该己经灭了。追兵很快就会来。我们必须立刻回黑石镇。”
冷天寒没有说话。他挣扎着站起来，这一次，他没有再要求青羽搀扶，而是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靠在了身边的灵儿身上。
灵儿咬着牙，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撑住了他。
三人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这个充满了血腥和死亡气息的是非之地，融入了荒野的夜色。
回去的路，比来时更加沉默，也更加压抑。
冷天寒能感觉到，灵儿扶着自己的手臂在微微发抖。她害怕的，不仅仅是敌人，还有刚才……那个亲手将一个筑基期修士变成干尸的自己。
而青羽，则走在最前面，像一个最忠实的向导，沉默不语。但他越是沉默，冷天han就越觉得他危险。
一个多时辰后，他们终于在夜色最深重的时候，回到了黑石镇。
街道上的人己经稀少，只有几家酒馆和赌场还亮着灯，传出醉醺醺的叫骂声。他们避开光亮，穿过阴暗的小巷，有惊无险地回到了“黑风老店”那间独立的后院。
当厚重的院门“吱呀”一声关上，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时，冷天寒再也支撑不住。
他身体一软，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天寒哥！”
这是他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声、来自灵儿的惊呼。
……
不知过了多久。
冷天han从一片混沌中醒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院子房间的木板床上，左臂的伤口己经被重新处理过，换上了干净的绷带。身上那件破烂的、沾满血污的衣服，也被换成了一套粗布的干净衣服。
灭世魔镰，就静静地立在床边，仿佛一尊沉默的黑色雕塑。
他挣扎着坐起来，感觉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但体内那股濒临崩溃的感觉己经消失了。魔元在经脉中平稳地流淌，一股精纯的能量，正从“血祖之心”里源源不断地涌出，修复着他的身体。
是灵儿帮他换的衣服？
他正想着，房门被推开。
青羽端着一个木碗走了进来。碗里，是某种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肉粥。
“你醒了。”青羽将碗放在桌上，“你的身体很虚弱，需要补充能量。”
“是你做的？”冷天寒看着他，眼神复杂。
“灵儿去镇上的药铺买的米和疗伤草药。我负责烹饪。”青羽回答，“她的厨艺……会造成不必要的资源浪费。”
冷天寒沉默了。他确实饿了。他拿起碗，大口地喝了起来。温热的肉粥下肚，一股暖意驱散了身体的虚弱。
“你没有趁我昏迷的时候，对我做什么吧？”他一边喝，一边警惕地问。
“做过。”青羽的回答，让冷天寒差点把嘴里的粥喷出来。
青羽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在你昏迷时，你的魔元和残魂都处于最低限度的‘休眠’状态。我借机，对你的精神海，进行了一次无害的、远距离的被动扫描。”
他看着冷天han，像在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你的灵魂，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像一个……充满了电，却又极不稳定的‘能源核心’。”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冷天寒遍体生寒的话。
“现在，轮到我思考，该如何从这个‘核心’上，安全地、持续地……抽取能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