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伪善面具
流云宗北城门的青石阶上,苏灿混在流民队伍里微微佝偻着背,将脖颈处新添的伤口用布条松松缠住。晨雾裹着松柏清香掠过他发梢,却冲不散身上若有若无的腐尸气息。当管事弟子的测灵玉简亮起淡金色光芒时,他适时露出惊喜又惶恐的表情,刻意压低声音:"小的在血镇给修士收尸时...被灵骨碎片划伤,难道因此开了灵根?"
"治疗灵根?"管事摸着下巴打量他破旧的粗麻衣,"倒适合派去外门药房。"苏灿垂眸掩住眼底冷意——推演灵根模拟出的伪灵根气息,果然骗过了这些蠢货。他余光瞥见队伍末尾那个总偷瞄他的灰衣少年,对方腰间鼓鼓囊囊的布袋,分明藏着从流民手中抢来的口粮。
三日后的杂役房内,苏灿捏碎最后一片掺着曼陀罗花粉的止血草。推演灵根提前三秒预警,木门被踹开的瞬间,他己踉跄着撞翻药柜,瓷瓶碎裂声中,他抓住冲进来的外门管事手腕:"大人救命!王三说我偷了疗伤药..."
"放屁!明明是你这小子..."灰衣少年的辩解戛然而止。苏灿掌心的曼陀罗毒粉己顺着管事毛孔渗入,对方突然捂住咽喉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王三...你竟敢给管事下毒?"苏灿哭喊着后退,眼中却倒映着少年惊恐的脸。当执法弟子赶来时,只看见抽搐的管事和被按在地上的"凶手"。
深夜的藏书阁,苏灿指尖抚过《千机算》古朴的封皮。推演灵根在识海勾勒出复杂的卦象,他精准避开每道禁制,将晦涩的推演秘术烙印进识海。窗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立刻蜷身躲进书架阴影,却在来人转身时看清对方面容——竟是那日在城门见过的真传弟子青璃,她腰间的玉佩,与《千机算》残页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青璃离开后,苏灿着偷抄的残页陷入沉思。推演灵根突然示警,他翻身滚出三丈,一道剑气擦着头皮削断几缕黑发。暗处传来冷笑:"敢偷学禁术,杂役也配?"他在攻击者出剑的瞬间,将怀中提前准备的墨汁泼向对方眼睛,锈蚀铁链缠住对方脖颈时,刻意放轻了力道——这人腰间的流云宗令牌,显示他是内门某位长老的亲传。
"饶、饶命!"弟子被勒得面色青紫。苏灿凑近他耳边低语:"明日巳时,将外门库房钥匙放在老槐树下。"松开铁链的刹那,他不着痕迹地将一粒慢性毒药塞进对方衣领。看着弟子连滚带爬逃走的背影,苏灿擦拭着铁链上的墨渍轻笑出声,眼中寒芒闪烁。
回到杂役房,他取出从管事身上顺来的账本。烛光下,密密麻麻的灵石亏空记录让他瞳孔微缩——外门三成灵石,竟都进了某位长老的私囊。推演灵根飞速运转,他己在心底谋划出三场"意外",足以让这个硕鼠彻底暴露在掌门面前。窗外夜色深沉,苏灿将《千机算》残页贴身藏好,任由月光勾勒出他嘴角冰冷的弧度。这场以整个宗门为棋盘的游戏,终于要开始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