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梦婷那边..."
"本宫自有安排。"刘凤英望向窗外的月色,"明日...将是一场好戏。"
御花园的寿宴比想象中还要盛大。
"娘娘..."燕儿悄悄凑近,"药己经下在太后的茶里了,半个时辰后就会发作。"
刘凤英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迎客的李世渊。皇帝今日气色极好,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容,丝毫看不出昨夜那阴鸷的模样。
"淑妃呢?"
"按娘娘吩咐,己经去宗人府了..."燕儿压低声音,"只是...华梦婷真的会配合吗?"
刘凤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由不得她不配合。"
正说着,一阵骚动从御花园入口传来——太后驾到!
所有人都跪地行礼。刘凤英偷眼望去,只见太后赵凤被吴嬷嬷搀扶着缓步而来,虽然面色如常,但脚步明显有些虚浮。看来药效己经开始发作了...
"母后。"李世渊上前行礼,"儿臣恭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却扫向刘凤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刘凤英立刻上前,盈盈下拜:"臣妾参见太后,愿太后凤体康泰,万寿无疆。"
"起来吧。"太后声音有些沙哑,"皇后有心了。"
李世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太后对刘凤英的态度...未免太过和善了?
"开宴!"皇帝高声道。
众人依次入席。刘凤英的位置被安排在皇帝右侧,正对着太后。这个安排本身就耐人寻味——按礼制,皇后应该坐在皇帝左侧...
"今日母后寿辰,朕特意准备了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李世渊举杯,"请母后品尝。"
太后刚要举杯,刘凤英突然起身:"皇上,太后近日身体不适,太医嘱咐不可饮酒。不如...让臣妾代饮?"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皇后代太后饮酒?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李世渊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却笑道:"皇后孝心可嘉,准了。"
刘凤英接过太后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酒液入喉的瞬间,她察觉到一丝异样的苦涩...这酒有问题!
"谢皇上恩典。"她强自镇定地放下酒杯,手指微微发抖。
李世渊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又转向太后:"母后,儿臣还有一份寿礼要献上。"
他拍了拍手,一队乐师缓步入场,开始演奏一曲《贺圣朝》。曲调欢快喜庆,但在刘凤英听来却如同催命符——这是先帝驾崩时演奏的哀乐改编的!皇帝这是...在示威?
太后的脸色果然变了,手中的佛珠越捻越快。刘凤英注意到,她的额头己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药效发作了!
"母后不舒服?"李世渊故作关切地问。
太后强撑着摇头:"无妨...只是有些头晕..."
"那不如移驾偏殿休息?"李世渊提议,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刘凤英心头一紧。皇帝这是要趁机软禁太后!
"臣妾陪太后去吧。"她立刻起身。
"不必了。"李世渊冷冷道,"皇后留下,朕还有事与你商议。吴嬷嬷,扶太后去偏殿,传太医诊治。"
太后被扶走后,宴席上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众嫔妃面面相觑,都不敢出声。李世渊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饮酒作乐。
"皇后,"他突然凑到刘凤英耳边,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那酒...味道如何?"
刘凤英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回皇上,醇厚甘甜,确是佳酿。"
"是吗?"李世渊轻笑,"那再饮一杯如何?"
他亲自斟满一杯酒,递到刘凤英面前。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杯酒上...这是赤裸裸的试探!
刘凤英知道,这杯酒里一定下了药。喝,可能会中计;不喝,就是抗旨不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打破了沉寂:
"皇上!臣妾有要事禀报!"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华梦婷披头散发地冲进御花园,身后还跟着一脸慌乱的淑妃!
刘凤英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好戏...开场了!
"华梦婷?"李世渊脸色骤变,"谁放你出来的?"
"皇上!臣妾有惊天秘密要揭发!"华梦婷扑倒在地,手中高举着一封血书,"这是先皇后薨逝前留下的!上面写着...写着先帝之死另有隐情!"
全场哗然!李世渊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胡言乱语!来人,把这疯妇拖下去!"
"皇上且慢!"刘凤英突然开口,"既然华梦婷说有先皇后血书,何不当众验看?也好还皇上一个清白。"
李世渊眼中杀意翻涌,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发作,只得咬牙道:"好!朕倒要看看,这贱人能编出什么花样!"
华梦婷展开血书,高声念道:"【臣妾命不久矣,特留此书以告后人。先帝之死非病故,实为太子渊下毒所致。太子与南越阮氏私通,育有一子,即今东宫李明远...】"
"住口!"李世渊暴怒,一把抢过血书撕得粉碎,"来人!把这贱人即刻押入天牢!"
"皇上且慢!"刘凤英再次出声,"此事关系重大,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恐怕难以服众啊..."
她话音未落,偏殿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太后在吴嬷嬷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脸色惨白如纸!
"渊儿..."太后声音颤抖,"那血书上说的...可是真的?"
李世渊脸色变了又变:"母后!这贱人胡言乱语,您怎能轻信?"
"那这个呢?"太后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你可认得?"
刘凤英瞳孔一缩——这正是她让淑妃交给华梦婷的"证物"!一块刻着南越王室徽记的玉佩!
李世渊看到玉佩,如遭雷击:"这...这不可能..."
"这是从你书房暗格中找到的!"太后厉声道,"上面刻着'阮氏永念'!你还想狡辩?"
全场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了。刘凤英冷眼旁观,心中暗喜。这块玉佩当然是她伪造的,但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母后!"李世渊突然跪地,"儿臣冤枉!这必是有人栽赃陷害!"
"是吗?"太后冷笑,"那太医刚查出哀家近日服用的安神汤中被下了药...这事,你又作何解释?"
李世渊猛地转头看向刘凤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是你..."
刘凤英立刻跪下,泪如雨下:"皇上明鉴!臣妾对您忠心耿耿,怎会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定是华梦婷勾结南越,意图离间天家亲情!"
"你!"华梦婷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你指使我..."
"够了!"太后厉喝,"此事关系重大,必须彻查!从今日起,皇帝暂居养心殿,不得踏出半步!朝政暂由刘相代为处理!"
李世渊如遭雷击:"母后!您这是要软禁儿臣?"
"不是软禁,是保护。"太后冷冷道,"待查明真相,自会还你清白。"
刘凤英低头掩饰眼中的得色。这步棋走得太妙了——借太后之手软禁皇帝,再让父亲掌控朝政...离她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皇后。"太后突然唤她,"你随哀家来。"
慈宁宫内,太后屏退左右,只留下刘凤英一人。
"好一出精彩的大戏。"太后冷笑,"你以为哀家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
刘凤英心头一跳,却故作茫然:"太后何出此言?臣妾..."
"那安神汤里的药,是你下的吧?"太后锐利的目光首视她眼底,"为的就是让哀家'病重',好借哀家之手对付皇帝?"
刘凤英知道瞒不过了,索性跪下:"太后明鉴...臣妾确实下了药,但那药只会让您暂时不适,绝无性命之忧。臣妾...臣妾也是被逼无奈啊!"
"被逼无奈?"太后冷笑,"你可知你今日所为,己经犯了大逆之罪?"
"臣妾知罪。"刘凤英重重叩首,"但臣妾所为,皆是为了大夏江山!皇上与南越勾结,意图谋害太后,臣妾...臣妾不能坐视不理啊!"
太后沉默良久,突然叹了口气:"起来吧。"
刘凤英惊讶地抬头。
"哀家老了..."太后疲惫地说,"这江山...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你今日所为,虽然大逆不道,但确实救了哀家一命..."
刘凤英心头狂跳。太后这是...默许了她的行为?
"不过..."太后话锋一转,"皇帝毕竟是哀家的儿子。你若敢伤他性命..."
"臣妾不敢!"刘凤英连忙道,"臣妾只求自保,绝无二心!"
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记住你说的话。去吧...哀家累了。"
走出慈宁宫,刘凤英长舒一口气。这场险棋,她赌赢了!现在皇帝被软禁,太后默许,父亲掌控朝政...这后宫,终于要变天了!
"娘娘!"淑妃匆匆赶来,"不好了!华梦婷在天牢里大喊大叫,说要见太后,揭发您的阴谋!"
刘凤英冷笑:"让她喊。传本宫懿旨,华梦婷勾结南越,意图谋反,即日起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
"那...皇上那边?"
"皇上龙体欠安,需要静养。"刘凤英意味深长地说,"传太医每日请脉,务必...好好照料。"
淑妃会意,匆匆离去。
刘凤英独自走在回宫的路上,脚步前所未有的轻快。经过御花园时,她看到那只血红色鹦鹉站在树枝上,歪头看着她。
"看什么看?"她轻声道,"这次...是我赢了。"
鹦鹉突然扑棱着翅膀飞走了,一片赤红的羽毛飘落,正好落在她脚边。刘凤英弯腰拾起,发现羽毛根部竟然缠着一根细细的金线...
她心头突然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这根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