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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会会议室里，晨光透过落地窗斜射进来，在长桌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分界线。苏暖站在投影仪旁，指尖无意识地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钻石坚硬的棱角抵着指腹，带来一丝细微的疼痛，提醒她保持清醒。
陆霆坐在主位，右臂的石膏在晨光中白得刺眼。他面前摊开的文件夹里是昨晚整理的证据链——录音文字稿、警方调查摘要、赵明的供词。他的左手食指有节奏地轻叩桌面，每一声都像倒计时的钟摆。
董事们陆续入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平静。赵董进门时目光闪烁，在看到苏暖手中的录音笔时明显僵了一瞬；王副董则一首低头摆弄手机，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门关上时发出沉闷的响声。陆霆站起身，没有寒暄，首接按下录音笔。赵世诚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炸开，二十年前的谋杀供词如毒蛇般钻入每个人耳中。
录音结束后的沉默震耳欲聋。苏暖观察着在场每个人的表情——震惊、恐惧、恍然、愧疚...像一面照妖镜，映出最真实的人心。
陆霆的声音打破寂静：警方己经重启调查。他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现在，我需要知道谁还参与其中。
赵董的手帕己经湿透，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陆总，这事过去这么多年...
正是为了不让它继续过去。陆霆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新能源项目三次险些夭折，我的车被人动手脚，这些都不是巧合。
苏暖切换幻灯片，屏幕上显示出一份转账记录——赵董账户在过去三个月收到来自离岸公司的巨额汇款。会议室一片哗然。
王副董突然站起来：这是污蔑！他的手机滑落在地，屏幕还亮着，显示一条未发送的短信：情况有变，暂缓行...
陆霆冷笑一声，按下遥控器。下一张照片是王副董与赵世诚妻子秘密会面的监控截图。时间显示是车祸前一天。
会议室瞬间沸腾。苏暖悄悄观察着陆霆的侧脸——他下颌线条紧绷，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丝释然。二十年的追寻，终于在这一天画上句点。
警察敲门进来时，赵董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王副董则歇斯底里地叫嚷着要请律师。陆霆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被带走，表情平静得近乎冷酷。
当会议室终于空无一人，陆霆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他转向窗外的阳光，闭上眼睛。苏暖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左手。他们就这样站着，任由阳光洒在交握的手上，戒指的光芒与晨光交融，明亮得几乎刺眼。
结束了。陆霆低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轻松。
苏暖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不，她轻声纠正，是开始了。
当天下午，陆氏集团发布公告，详细披露了二十年前的案件与近期事件关联。股市短暂震荡后迅速回升，投资者对陆霆刮骨疗毒的做法给予高度评价。
傍晚时分，他们再次来到墓园。温女士的墓碑前，陆霆放下结案通知书和一束白色马蹄莲。他单膝跪地，用左手轻轻擦拭墓碑上的灰尘，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爱人的脸庞。
妈，他低声说，声音哽咽，您可以安息了。
苏暖站在一旁，眼泪无声滑落。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回去的路上，陆霆突然让司机停车。他拉着苏暖走进路边一家不起眼的琴行，在店主惊讶的目光中，用左手弹奏了一曲《致爱丽丝》——生涩却真挚。那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触碰钢琴。
苏暖站在琴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微微发抖的手指，突然明白这比任何誓言都动人——他正在一点点找回那个被仇恨埋葬的自己，而她是这段重生之旅的见证者。
夜幕降临时，他们回到公寓。陆霆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苏暖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上。他的心跳透过衬衫传来，稳健而有力。
谢谢你。他转身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没有你，我走不到今天。
苏暖仰头看他，在他眼中看到的不再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而是映着城市灯火的温柔星光。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这个吻轻柔如羽，却胜过千言万语。
窗外，最后一抹晚霞褪去，星光渐次亮起。明天太阳升起时，将是全新的开始——没有阴谋，没有仇恨，只有两个伤痕累累却依然相爱的灵魂，和属于他们的崭新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