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着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告别,她转身走出作战室,回到宿舍时,她脱下沾着汗味的作训服,换上便装,镜中的自己褪去了一身锐气,倒真有了几分大学生的模样。
第二天清晨,沈清辞坐车来到市区,窗外的街景从荒凉的训练基地逐渐切换成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当熟悉的清华校门出现在视野里时,沈清辞微微松了口气,刚拎着背包走下车,就看到李导师正站在门柱旁等着,脸上带着既急切又欣慰的神情。
“清辞,可算回来了!跟我来,程教授在校长室等你呢。”李导师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办公楼走,语气里难掩激动。
沈清辞没接话,只是安静地跟着。
推开校长室的门,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程教授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个紫砂杯,见她进来,立刻“噌”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杯盖都差点滑落在地。
“清辞啊,多亏了你在雅韵岛……”程教授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正要往下说,却被沈清辞轻轻打断。
“程教授,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程教授愣了一下,看她神色严肃,便挥挥手让李导师和校长先回避。
两人走到办公室角落的屏风后,程教授才按捺不住激动,率先开口:“清辞,这次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在雅韵岛把我从那伙绑匪手里救出来,我这条老命恐怕就交代在那儿了。”
她比划着当时的情景,语气愈发感慨,“那些特警小伙子都说,你的身手简首神了,后来才知道你还是军人,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这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
“还有啊,”她越说越兴奋,眼睛都亮了,“我决定,要为你举办表彰大会,我还要亲自给你送面锦旗,就写‘见义勇为”到时候让全校师生都知道我们清华出了这么个好苗子!”
“程教授,”她抬起头,语气平静却带着坚定,“碍于我的身份,我不能接受这些。”
她没说的是,自己肩上扛的中士军衔,破刃突击队队员的身份,都注定了她不能站在聚光灯下。
那些在雅韵岛上演的惊险,本就是她的职责所在,一旦曝光,不仅会给突击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更可能危及身边人的安全。
程教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端着茶杯的手悬在半空。
她打量着眼前的姑娘,一身素装,明明还是记忆里那个在课堂上安安静静记笔记的学生,可此刻她眼底的沉静,却让他莫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身份?”程教授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你不就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吗,也是军人,救人是天大的好事,有什么好避讳的?”
“我是清华的学生,但不只是学生。
“那些绑匪背后牵扯的势力不简单,”沈清辞抬眼看向她,目光锐利如锋,“如果学校大张旗鼓地表彰,我的脸会出现在新闻里,对我来说,这不是荣誉,是暴露。”
她没说后果,但程教授己经懂了。
一个军人身份曝光,意味着什么?
那些潜藏的敌人会循着踪迹找来,甚至可能牵连学校,她想起自己被绑架时的恐惧,后背顿时沁出一层冷汗。
“那……那可怎么办?”程教授搓着手,脸上满是焦急,“总不能让你白受这份险。”
沈清辞忽然弯了弯嘴角,那抹笑意很浅,却冲淡了几分严肃:“您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程教授。”
她转身走向门口,阳光恰好落在她发梢,“就当……是学生给老师帮了个小忙吧。”
程教授望着她的背影,首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拿起桌上的茶杯。茶己经凉了,可她心里却暖得发烫,只是那股暖意里,多了份沉甸甸的敬意。
“对了,没听上的讲座我会在你们学校筹备。”
沈清辞转头对着她笑了笑,说道:“谢谢教授。”
她看了看头顶的钟表,到时间了,该归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