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郡衙的青铜獬豸像在月色下泛着冷光,韩遂将密信投入火盆,跳动的火苗在他鹰隼般的眼眸里投射出扭曲的阴影。案头摊开的羊皮舆图上,北宫伯玉的羌骑与边章的西凉豪族私兵呈钳形合围之势,箭头首指武威。
“这周羽在冀州那边打得热闹,倒把朝廷注意都引走了。”韩遂着腰间镶玉胡刀,刀刃映出屏风后侍妾颤抖的身影,“吩咐边章,让他的人扮作流民混入陇西大营。”
亲卫统领宋扬迟疑道:“那陇西太守李相如素来谨慎......”
“谨慎?”韩遂突然掀翻案几,铜灯滚落在地,“上月他私吞的军饷足够买下半个金城!把这账本抄录三份,一份送李相如案头,一份送北宫伯玉大帐,最后一份嘛”他蘸着酒水在案上画出武威城轮廓,“塞进明日送往武威的粮车里。”
与此同时,胭脂山隘口的夜风裹着沙砾,胡车儿蹲在岩缝间嚼着风干的马肉。他耳尖突然微动,西北方向传来细微的铃铛声——这是羌人斥候马鞍上的预警铜铃。
“三长两短,先零羌的探马。”胡车儿吐出草根,朝山腰打出鹧鸪暗号。三百架改装粮车立刻分散成蜈蚣阵,每辆车底暗格都藏着浸透火油的枯草,车辕处新装的弩箭泛着幽光。
李文侯率领三千先零羌骑突袭时,正逢朔月当空。羌人特有的狼皮帽在月光下连成灰白的浪,马蹄裹着毛毡的闷响被山风吞没。
“汉狗运粮队!”前锋百夫长兴奋地吹响骨哨。只见粮车凌乱地弃在隘口,车辙深深陷入砂土——分明是满载的迹象。羌骑们欢呼着策马上前,却不知谢艾正站在山顶观测星象。
当先羌兵挥刀劈开车上麻袋,扬起的不是粟米而是石灰粉时,峡谷两侧突然亮起火把。陷阵营从岩缝中现身,手中改良蹶张弩连发三矢:首矢破甲,次矢燃火,末矢带钩。羌骑的皮甲在特制箭镞前如同纸糊,中箭者瞬间化作人形火炬。
“放闸!”谢艾挥动赤旗。预先埋设在湟水上游的二十架水车同时开闸,暴涨的河水裹着冰碴冲入峡谷。李文侯的赤骝马被巨浪掀翻,这羌族悍将刚要拔刀,典韦的双戟己架在他颈间。
“拓跋部许诺给你们多少盐铁?”典韦的戟刃压出血线。李文侯瞳孔骤缩——汉军怎知他们与鲜卑的交易?
武威城头,周羽将缴获的鲜卑箭簇摆在北宫伯玉面前。这些镌刻狼头纹的箭杆被劈开后,露出虫蛀的朽木芯。
“看看,鲜卑给盟友的箭矢,连我军的战俘都不屑用。”周羽说着,将汉军制式箭矢扔在羌酋们脚边。
张宁押着鲜卑使者现身时,北宫伯玉看到那人怀中的羊皮地图,自己部落的草场赫然标为“鲜卑右帐”。这羌族首领一拳砸碎桌案,牦牛角酒杯滚落在地,琼浆渗入夯土地面。
“周将军,我等愿与汉军结盟!”北宫伯玉单膝跪地,眼中满是决然。
周羽平静的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来来回回折腾,信用早就不值一提了。”
北宫伯玉沉思一会后,心里下定了某种决心:“将军,我愿把我妻儿放在武威做质子,这下你应该相信我了吧”
周羽扶起他,笑道:“如此甚好,你我共击鲜卑,可保西凉太平。”
与此同时,韩遂那边也有了新动向。李相如收到账本后,吓得面如土色,为求自保,他立刻遣人联络韩遂,表示愿为其所用。
边章的人顺利混入陇西大营,只待时机成熟。而李文侯被擒后,供出了拓跋部的诸多机密。
周羽与北宫伯玉商议作战计划,决定先由北宫伯玉他们去和拓跋部商讨,然后等他们放下戒备后来一场里应外合。
数日后,北宫伯玉在夜色降临前来到拓跋部,商讨下一次怎么做,在营帐中饮酒作乐,而周羽部队悄然逼近拓跋部营地。
随着深夜来临,营中灯火稀疏,鼾声西起。
周羽一声令下,顿时喊杀声震天,火光映红了夜空。
而北宫伯玉趁机偷袭杀了拓跋部首领。
拓跋部一时毫无防备,顿时乱作一团,死伤无数。
不久后,北宫伯玉的妻儿也送到威武,周羽安排人好好应对,切不可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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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的湟水冰面泛着幽蓝,三千白裘轻骑如鬼魅掠过。周羽的战马西蹄裹着羊毛,马衔枚,人衔草。
令居要塞的角楼上,边章正与美姬围炉饮酒。突闻营外传来羔羊哀鸣,守军禀报说是鲜卑商队遇狼群袭击。“开寨门!”边章不疑有诈,却见赶羊的胡人突然掀开皮袍——正是胡车儿!
雪地暴起白影时,边章的美姬吓得打翻酒炉。火油顺着毛毡蔓延,陷阵营的弯刀借着火光收割生命。边章赤脚逃向马厩,却发现马镫早己被寒冰冻住。谢艾的剑锋贴上他后颈时,这个曾垄断河西盐道的豪族终于明白:那些“周羽缺粮”的情报,都是汉军故意喂给韩遂的毒饵。
韩遂在金城接到战报时,手中的和田玉杯坠地粉碎。他精心布置的三角同盟,竟在旬日间土崩瓦解。更致命的是,周羽将边章血书公示各郡——那上面详细记载着韩遂私吞军饷、勾结鲜卑的铁证。
“将军,湟中义从反了!”亲卫撞开房门,背后的烽火照亮韩遂狰狞的面容。他抽出祖传环首刀,刀身铭文"韩约"二字泛着血光:“取我金丝锁子甲来!既然当不成汉臣......”刀锋划过屏风,侍妾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武威城头,周羽着缴获的"凉州牧"私印。月光下,谢艾呈上密探新获的绢书:“韩遂残部退守枹罕,正在收编流民。”
“流民...”周羽望向城外新立的屯田营,那里炊烟袅袅。三个月前还是黄巾降卒的汉子们,此刻正跟着老农学习代田法。张宁捧着《太平要术》走来,书页停在‘安民篇’,墨迹未干的批注是她新添的草药配方。
周羽沉思片刻,对谢艾说道:“韩遂收编流民,无非是想扩充实力,东山再起。我们可派细作混入其中,扰乱其军心,再伺机而动。”谢艾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韩遂在枹罕城内正焦头烂额。流民们大多心怀不满,纪律涣散,根本不听从他的指挥。而且军中粮草短缺,士气低落。
一日,韩遂正在营帐中发愁,突然有士兵来报,说城外有一神秘人求见。韩遂心中疑惑,便命人将其带入。来人竟是周羽派来的使者,使者带来了周羽的口信:若韩遂放下武器,投降朝廷,既往不咎,还可保他一生荣华富贵。
韩遂陷入了沉思,他深知自己如今己是穷途末路,继续抵抗下去,也只是死路一条。最终,他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刀,选择了投降。周羽得知消息后,微微一笑,凉州之乱,终于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