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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黑暗。绝望的腐臭如同粘稠的液体，包裹着苏锐的每一寸感官。
他靠着冰冷潮湿的岩壁，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左侧肋骨的剧痛，如同钝刀在骨缝间反复切割。断裂的骨头并未接续，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沉闷的痛楚，提醒着他拱门之战的惨烈结局。身下是冰冷刺骨的岩石和散发着霉烂气味的薄薄草垫，寒气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虫，正沿着脊椎向上攀爬，试图钻入骨髓。
丫丫蜷缩在他身边，小小的身体紧贴着他，汲取着微弱的暖意。她睡着了，但睡得极不安稳，小小的眉头紧锁，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身体时不时会惊悸般抽搐一下，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梦呓。她怀里依旧紧紧抱着那个看不出颜色的破旧布娃娃，那是她在这地狱中唯一的慰藉。
而阿木……
苏锐的目光落在几步之外那个趴伏在冰冷岩石上的瘦弱身影上。阿木的气息更加微弱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破败风箱般的嘶哑杂音，间隔越来越长。他后背那道巨大的刀伤在昏暗摇曳的火光下显得更加狰狞恐怖。黑紫色的边缘发亮，中心腐烂的皮肉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灰绿色，黄色的脓液混合着组织液不断渗出，在冰冷的岩石上积成一小滩粘稠的污秽。白色的蛆虫在腐肉里翻滚蠕动，贪婪地啃噬着这具年轻躯体最后的生机。恶臭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连周围那些麻木的俘虏都下意识地远离这片区域。
苏锐的手指深深抠进冰冷的地面，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污血铸就的心在胸腔里疯狂搏动，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肋骨的剧痛，却盖不过那噬心蚀骨的无力感和滔天的愤怒！他眼睁睁看着阿木的生命力如同指间沙般流逝，却连为他清理一下伤口都做不到！没有水，没有药，只有这无边无际的冰冷、黑暗和绝望的腐臭。
“唔……” 阿木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濒死幼兽般的痛苦呻吟。这声微弱的呻吟却像惊雷般在苏锐耳边炸响！
他猛地想要起身，肋骨的剧痛却让他眼前一黑，身体重重一晃，几乎栽倒！他死死咬住下唇，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才勉强压下那几乎撕裂意识的痛楚。他只能徒劳地伸出手，隔着冰冷的空气，感受着阿木身上散发出的、如同余烬般微弱的热度。
将军的旗……倒了。他连自己都护不住，连阿木都救不了！
就在这时！
“铛啷啷——铛啷啷——！”
一阵刺耳、冰冷、带着金属特有沉重质感的锁链拖拽声，毫无征兆地穿透了木笼内死寂的绝望，如同无数冰锥，狠狠扎进每一个俘虏的耳膜和心脏！
这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规律性，正从幽深黑暗的岩洞通道深处传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
木笼内死水般的绝望瞬间被打破！
如同被投入滚烫油锅的水滴，整个巨大的木笼瞬间炸开了锅！
“来了！来了！！”
“锁链声！是锁链声！”
“天杀的蛮狗！又要来了！”
“躲起来！快躲起来！”
惊恐的尖叫、绝望的哭嚎、如同无头苍蝇般徒劳的推搡和拥挤瞬间爆发！那些原本蜷缩在角落、眼神麻木的“老羊羔”们，此刻眼中爆发出比新俘虏更加深沉的恐惧！他们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拼命地向木笼最深处、最阴暗的角落蜷缩、拥挤，试图将自己融入冰冷的岩壁阴影之中！新俘虏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恐慌彻底淹没，茫然无措地跟着尖叫、推挤，整个木笼如同被煮沸的蚁穴，混乱到了极点！
“吵什么！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想找死吗！” 靠近栅栏边，一个枯瘦的老兵发出嘶哑的、带着巨大恐惧的厉喝，试图压制这失控的混乱，但他的声音瞬间被淹没在更大的哭喊浪潮中。
苏锐的心脏也猛地一沉！那冰冷的锁链拖拽声，如同死亡的丧钟，一下下敲击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他强忍着剧痛，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刺向木笼外那幽深的黑暗通道！
在摇曳昏暗的火把光芒映照下，一队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身影，出现在通道的尽头，正朝着他们这个巨大的木笼，步步逼近！
为首的是两个身材格外魁梧、赤裸着上半身的蛮族巨汉！他们浑身肌肉虬结，如同铁水浇铸而成，古铜色的皮肤上涂抹着靛蓝色的诡异图腾，在火光下闪烁着油亮的光泽。他们脖子上挂着沉重的兽牙项链，光头上没有任何毛发，只有几道狰狞的疤痕纵横交错。最令人心悸的是他们手中拖拽的东西！
两条足有手臂粗细、黝黑沉重的巨大铁链！
铁链的另一端，拖拽在地上，在粗糙的岩石地面上摩擦、拖行，发出刺耳的“铛啷啷”巨响！每一次拖拽，铁环摩擦迸溅出点点火星！那沉重的铁链如同两条狰狞的黑色巨蟒，在冰冷的地面上蜿蜒扭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冰冷和死亡气息！
在两个巨汉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长矛、皮鞭，眼神冰冷凶戾的蛮族士兵。他们如同驱赶牲畜的牧人，用矛杆粗暴地戳刺着队伍中间一群踉跄前行的身影。
那群身影，数量约有三西十人。他们同样衣衫褴褛，形容枯槁，但状态比木笼里这些绝望的俘虏似乎稍好一些，至少还能行走。他们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反绑在身后，但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们的脚踝上，都锁着一副沉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镣！粗大的铁环紧紧箍住他们的脚踝，磨破了皮肉，渗出暗红的血迹。沉重的镣铐中间连接着一段同样粗重的短链，每走一步，都发出“哗啦哗啦”的金属碰撞声，步履蹒跚，如同戴着千斤重担！
这是一群己经被“挑选”过，即将被送往某个地狱角落的“牲口”！他们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彻底认命、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麻木。而那两条由巨汉拖拽的、如同巨蟒般的沉重铁链，显然就是为木笼里这些新一批“羔羊”准备的！
“不！不要！放开我！”
“娘！娘啊！”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
木笼内的哭喊声达到了顶点！绝望如同实质的潮水，将所有人淹没！新俘虏们彻底崩溃，拼命地朝着木笼深处拥挤、推搡，甚至有人因为过度恐惧而失禁，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骚臭味。
轰隆——！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木笼那扇沉重的、由粗大原木和铁链构成的牢门，被外面的蛮兵粗暴地拉开！
一股混杂着血腥、汗臭、绝望和铁锈味的冰冷气流猛地灌入木笼！
“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点！再吵！现在就宰几个祭旗！” 一个粗暴的蛮语厉吼如同炸雷般在门口响起！是那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蛮族小头目！他堵在门口，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狠狠扫视着混乱的木笼内部，手中的皮鞭“啪”地一声脆响，狠狠抽在离他最近的一个新俘虏背上！那人惨叫一声，背上瞬间皮开肉绽！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混乱的哭喊！木笼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粗重压抑的喘息声、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以及角落里阿木那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痛苦呻吟。
刀疤蛮兵满意地扫视着这群在他淫威下瑟瑟发抖的“羔羊”，脸上露出残忍而得意的笑容。他侧开身，对着外面挥了挥手。
“开始！动作快点！矿洞那边还等着‘石料’下锅呢！”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处理牲口般的冷漠。
两个如同铁塔般的赤裸巨汉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了木笼。他们手中拖拽的沉重铁链在冰冷的地面上摩擦，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那冰冷、黝黑、带着锈迹和不知名暗红污渍的铁链，如同两条择人而噬的毒蛇，缓缓滑入这拥挤绝望的空间。
“你！出来！”
“还有你！滚过来！”
跟在巨汉身后的蛮兵立刻如同驱赶猪猡般行动起来。他们手中的矛杆和皮鞭毫不留情地指向那些被恐惧攫住、蜷缩在边缘的新俘虏。粗暴的呵斥、冰冷的矛尖戳刺、皮鞭撕裂空气的脆响，瞬间打破了死寂！
“啊！”
“别打我！我出来！我出来！”
“求求你们……”
惨叫声、哀求声、被强行拖拽的哭喊声再次响起。一个个惊恐万状的新俘虏被蛮兵粗暴地从人堆里揪出来，拖拽着，推搡到木笼中央的空地上。他们像待宰的羔羊，被强行驱赶着排成歪歪扭扭的队列，面对着那两条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沉重铁链。
一个蛮兵头目拿着一个简陋的、用兽皮和木片钉成的名册，用生硬的胤语念着拗口的名字，每念一个，就有蛮兵粗暴地将对应的人从队列里拖出来，推到巨汉面前。
“跪下！” 蛮兵厉声呵斥。
被拖出来的新俘虏浑身颤抖，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冰冷污秽的地面上。
赤裸上身的巨汉面无表情，如同冰冷的铁块。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俘虏的手腕！那力量大得惊人，俘虏的手腕瞬间被捏得变形，发出痛苦的闷哼！
巨汉毫不在意。他另一只手抓起铁链末端一个沉重、冰冷、带着倒刺的巨大铁环——那是专门用来锁扣手腕的铐环！他动作粗暴而熟练，如同给牲口钉上蹄铁，将那冰冷的铁环猛地套在俘虏的手腕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咬合声！
倒刺瞬间刺破皮肉，深深嵌入腕骨！鲜血瞬间涌出！
“啊——！！！” 俘虏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抽搐！
巨汉面无表情，如同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用力一拽铁链，将俘虏拖拽得一个趔趄，然后走向下一个目标。
“下一个！”
冰冷的声音，残酷的流程，在木笼内机械地重复着。
咔嚓！咔嚓！咔嚓！
每一次冰冷的金属咬合声响起，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嚎和一个身体痛苦的抽搐！铁环上的倒刺无情地撕裂皮肉，鲜血顺着黝黑的铁链流淌，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汇成一小滩一小滩刺目的暗红。空气中弥漫开新鲜的血腥味，混合着原有的腐臭，令人窒息。
新俘虏们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绘图般的景象，看着同伴在剧痛中扭曲的面孔，听着那撕心裂肺的惨嚎，巨大的恐惧让他们几乎窒息。许多人在地，屎尿齐流。有人试图反抗，立刻被旁边的蛮兵用矛杆狠狠砸倒在地，然后被强行拖过去，手腕被更加粗暴地套上那冰冷的刑具！
苏锐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下，身体因为肋骨的剧痛和内心的巨大冲击而微微颤抖。他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不断重复的残酷仪式，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强行打上奴隶的烙印。污血铸就的心在胸腔里疯狂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带着肋骨的剧痛和如同岩浆般沸腾的怒火！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冰冷的岩石上。
将军的旗……倒了。他们这些人，连挣扎的权利都被剥夺，只剩下被锁链束缚的绝望！
就在这时！
“那个角落！那几个！拖出来！” 刀疤蛮兵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矛尖首指苏锐、丫丫、以及旁边几个蜷缩在伤病区边缘、伤势较轻的俘虏！
两个蛮兵立刻如同恶狼般扑了过来！
“不！不要碰我哥哥！” 丫丫被惊醒，看到蛮兵凶神恶煞地扑来，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张开双臂，像只护崽的雏鸟般挡在苏锐身前！她小小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却带着一种倔强的守护！
“滚开！小崽子！” 一个蛮兵不耐烦地低吼，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劲风，狠狠朝着丫丫瘦小的身体扇去！这一下若是打实，足以要了丫丫半条命！
就在那手掌即将触碰到丫丫的瞬间！
一只沾满泥污和血渍的手，如同铁钳般猛地从斜刺里探出，死死攥住了蛮兵粗壮的手腕！
是苏锐！
他不知何时己经挣扎着半跪起来！肋骨的剧痛让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那个蛮兵的脸上！那眼神冰冷、暴戾、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断对方的喉咙！
蛮兵对上这双眼睛，动作猛地一滞！手腕上传来的力量大得惊人，如同被铁箍死死勒住，竟一时无法挣脱！那眼神中蕴含的冰冷杀意，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心头都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
“她……只是个孩子。” 苏锐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岩石，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沉重的、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强忍着肋骨的剧痛，手臂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
“妈的！找死！” 另一个蛮兵见状，怒骂一声，举起手中的矛杆，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朝着苏锐的肩胛骨砸了下来！
苏锐瞳孔猛地一缩！他想躲，但身体的剧痛和虚弱让他动作慢了半拍！
砰——！
沉重的矛杆狠狠砸在他的肩胛骨上！巨大的力量让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身体如同被重锤击中，重重地向后撞在冰冷的岩壁上！牵动的肋骨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他闷哼一声，几乎再次昏厥过去！
“苏哥哥——！” 丫丫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扑到苏锐身上。
“拖走！” 刀疤蛮兵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耐烦。
两个蛮兵不再废话，粗暴地抓住苏锐的手臂，将他如同拖死狗般从地上拽了起来！巨大的力量几乎将他断裂的肋骨彻底扯开！剧痛让他浑身痉挛，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
“丫丫……躲好……” 苏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神示意她躲到阿木身后去。丫丫哭喊着，被另一个蛮兵粗暴地推开，跌倒在冰冷的地上。
苏锐被两个蛮兵粗暴地拖拽着，踉踉跄跄地走向木笼中央那片被恐惧笼罩的空地。每一步都伴随着肋骨的剧痛和脚下铁链拖拽的冰冷回响。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被锁上铁链、眼神麻木绝望的新俘虏，扫过木笼深处那些蜷缩在阴影中、眼神复杂的老兵，最后定格在角落里蜷缩着哭泣的丫丫和那个气息奄奄的阿木身上。
将军的旗……真的……倒了吗？
就在这时，那个负责点名册的蛮兵头目走到了苏锐面前。他翻动着兽皮名册，眉头紧锁，似乎在寻找什么。
“名字？” 蛮兵头目用生硬的胤语问道，语气冷漠。
苏锐沉默。冰冷的眼神如同深渊，只是死死地盯着对方。
“哑巴了？” 蛮兵头目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报告……长官，” 旁边一个被锁着铁链、脸上带着鞭痕的年轻俘虏怯生生地开口，他认识苏锐，“他……他好像叫苏……苏锐……”
“苏锐？” 蛮兵头目在名册上翻找着，手指划过一个个拗口的名字，最终停在某一处。他脸上露出一丝异样，抬头仔细打量了苏锐几眼，尤其在他肋部明显的塌陷和惨白的脸色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哦？原来是你。” 蛮兵头目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和毫不掩饰的轻蔑，“那个在破塔楼里朝哈鲁百夫长扔石头的‘勇士’？” 他故意将“勇士”二字咬得很重，充满了嘲讽，“哈鲁大人特意交代过，要‘好好照顾’你这条硬骨头。”
他收起名册，不再看苏锐，对着旁边那两个赤裸巨汉挥了挥手，语气随意得如同处理一块垃圾：
“给他上‘双料’！矿洞最深处，正好缺个‘填坑’的料！”
“双料”？
周围的俘虏们听到这个词，眼中瞬间爆发出更加深沉的恐惧！连那些麻木的“老羊羔”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苏锐心中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紧心脏！
只见其中一个巨汉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依旧像抓起一件物品般，粗暴地抓住了苏锐的手腕！那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他的腕骨捏碎！剧痛让苏锐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
咔嚓！
冰冷的、带着倒刺的巨大铁环，毫无意外地套上了苏锐的手腕！倒刺瞬间刺破皮肉，深深嵌入骨缝！鲜血涌出！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猛地一颤！
但这还没完！
另一个巨汉也走上前，他手中拿着的，不是连接手腕铁环的链环，而是另一副更加沉重、更加粗大、专门用来锁扣脚踝的沉重镣铐！
巨汉蹲下身，动作粗鲁地抓住苏锐的左脚踝！冰冷的触感让苏锐浑身一激灵！
“不……！” 苏锐本能地想要挣扎，但肋骨的剧痛和手腕的束缚让他动作迟缓！
咔嚓！
沉重的、布满锈迹的镣铐铁环，猛地箍紧了他的脚踝！巨大的力量瞬间碾磨着皮肉和骨骼！紧接着，是右脚踝！
咔嚓！
又是一声冰冷的金属咬合！剧痛从双脚踝传来！
苏锐的双脚被沉重的镣铐死死锁住！粗大的铁环紧紧箍住脚踝，磨破了皮肉，鲜血瞬间染红了冰冷的金属！镣铐中间连接着一截同样粗重的短链，让他双脚如同灌了千斤铅块，几乎无法移动分毫！
但这……就是“双料”？
不！
还没结束！
那个刀疤蛮兵狞笑着走上前来，他手里拿着一条额外的、更加短粗、同样带着倒刺的黝黑铁链！铁链的一端是一个沉重的、如同狗项圈般的铁箍！
“小子，哈鲁大人说了，你骨头硬，得给你加点‘料’！” 刀疤蛮兵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猛地将那个冰冷的铁箍，狠狠套在了苏锐的脖颈上！
咔嚓！
倒刺瞬间刺入颈侧的皮肉！冰冷的金属紧贴着脆弱的咽喉！窒息感和剧痛同时袭来！苏锐的呼吸猛地一窒，眼前发黑！
刀疤蛮兵将铁链锁死，然后粗暴地将铁链的另一端，连接在了苏锐手腕那条沉重的主铁链之上！
哗啦！
沉重的铁链猛地一坠！
瞬间，苏锐感觉自己如同被三座大山同时压垮！
手腕被倒刺铁环锁死，剧痛钻心！双脚被沉重镣铐禁锢，举步维艰！脖颈被冰冷的铁箍死死勒住，倒刺嵌入皮肉，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仿佛随时会被勒断喉咙！三条冰冷沉重的铁链，如同三条狰狞的毒蛇，将他从头到脚死死缠绕、束缚！将他所有的力量、尊严、反抗的可能，彻底碾碎！将他死死地钉在了“牲口”的耻辱柱上！
巨大的重量和全身各处传来的剧痛，让本就虚弱不堪的苏锐再也支撑不住！他眼前彻底一黑，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冰冷污秽的地面狠狠撞击着他的脸颊，铁链的冰冷和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
“苏哥哥——！！！” 丫丫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铁链冰冷的碰撞声，和俘虏们压抑到极致的、充满恐惧的喘息。
污血铸就的心，在冰冷的铁链束缚和窒息的剧痛中疯狂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全身撕裂般的痛楚！将军的旗……真的倒了吗？
不！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深渊时，苏锐沾满泥污血渍的手指，在冰冷的地面上，死死地抠进了一道细微的岩缝！
指尖传来岩石粗粝冰冷的触感！
一丝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又无比执拗的火焰，在那冰冷绝望的深渊底部，悄然燃起。
旗在。
人在。
仇在。
只要这口气还在……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