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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觉得，你们互相往对方身上捅刀子的样子……”
“真的很狼狈吗？”
林凡这句轻飘飘的话，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包厢内那层由两位大佬气场构筑的、紧绷的薄膜。
狼狈？
王浩轩和张博，这两位在O2O战场上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枭雄，何曾被人用这两个字形容过？
“林总！”张博，这位千评网的创始人，性格比王浩轩更火爆，他第一个拍了桌子，脸上青筋暴起，“我们承认，你做的‘抖乐’很成功，也很有想法。但你一个做内容的，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们这些在线下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战绩？”
“就是！”王浩轩也冷哼一声，语气不善，“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没有经历过我们这种千人级别的地推大战，没有见过为了一个城市代理权而头破血流的场面，你当然可以说得轻松！”
他们愤怒，是因为林凡戳中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痛。
他们确实很狼狈。
那烧掉的五十个亿，就像五十万吨的巨石，压在他们每一个人心头，让他们夜不能寐。
看着眼前这两个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的“国王”，林凡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
他摇了摇头，那神情，像一个物理学教授，在看两个还在争论“力是维持物体运动的原因”的古希腊哲学家。
“两位老总，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林凡拿起茶壶，慢悠悠地给他们空了的茶杯里续上水，“你们最大的敌人，从来就不是对方。”
王浩轩和张博都是一愣。
“你们真正的敌人，”林凡放下茶壶，伸出了一根手指，“是你们那低效到令人发指的——获客成本。”
“你们花了几十个亿，雇佣了几万人的地推团队，辛辛苦苦地从线下拉来一个新用户。结果呢？他可能只是为了你那张‘首单立减20元’的优惠券。等他用完这张券，明天，只要对方的补贴比你多一块钱，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卸载你的APP，投入对手的怀抱。”
“你们不是在培养用户，你们是在用钱，培养一群对价格极度敏感、对平台毫无忠诚度的……蝗虫。”
林凡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无情地解剖着他们引以为傲的“地推模式”那血淋淋的现实。
王浩轩和张博的脸色，渐渐由愤怒，转为了凝重。因为林凡说的，是他们每天都在面对，却又无力改变的……事实。
“你们打的是一场二维战争。”林凡继续说道，“比谁的补贴多，比谁的地推猛。但你们从没想过，当用户打开手机时，他们真正想看到的，是什么？”
“是铺天盖地的优惠券广告吗？”
“不。”
林凡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抖乐”APP，将屏幕转向他们。
屏幕上，正是P神最新发布的一条游戏吐槽视频，他一边打游戏，一边用的语气吐槽着楼下新开的一家麻辣烫又贵又难吃。视频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正在闪烁的地理位置标签——“青春再见网吧”。
“用户想看到的，是内容。”
“他们想看一个跟自己一样的普通人，在吐槽楼下的麻辣烫；他们想看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在分享一家新开的、环境很好的咖啡馆；他们想看一个美食家，在告诉你，城西那家不起眼的烧烤店，才是真正的神。”
“这，叫‘内容种草’。它不是硬邦邦的广告，它是润物细无声的、基于信任和兴趣的……心智占领。”
林凡关掉视频，看着己经陷入沉思的两人，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终极武器。
“所以，我今天请两位来，不是为了劝架。我是想邀请两位，换一个地方，换一种玩法，来打这场仗。”
“停止你们那些愚蠢的、无休止的地推和线下补贴吧。”
“把你们的战争，搬到我的‘抖乐’上来。”
他像一个魔鬼，循循善诱。
“你们想打？可以。”
“从下周起，‘抖乐-同城’模块将正式上线。优选团可以和你合作的餐厅，在抖乐上发布一条探店视频，并附上一张‘满30减15’的优惠券。而千评网，则可以让你合作的、就在隔壁的餐厅，发布一条更的美食视频，附上一张‘满30减20’的券。”
“你们的战争，将不再是地推人员的肉搏，而是无数个创作者之间，关于‘内容创意’的战争。谁的视频更有趣，谁的菜看起来更好吃，谁就能赢得用户。”
“你们的补贴，将不再是漫无目的的烧钱，而是会变成一张张精准的、能首接引导消费的‘数字化武器’！”
“你们的战场，将不再是冰冷的街道，而是我这个拥有数百万日活、并且还在疯狂增长的——超级流量池！”
王浩轩和张博，己经彻底被林凡描绘的这幅蓝图给惊呆了。
他们感觉自己像两个还在用燧发枪对射的士兵，而林凡，首接给他们展示了一座……天空母舰。
“而我，”林凡靠在椅背上，露出了最终的、狐狸般的笑容，“作为这个新战场的提供者和规则制定者。”
“你们在我这里烧掉的每一分钱，产生的每一笔交易……”
“我，未来跳动，只抽一个小小的……技术服务费。”
“你们，继续打。”
“而我，负责收门票。”
“欢迎来到，我的游-乐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