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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国那句“公司51%的股份，明天就转到您名下”，像一句来自天国的圣谕，在他自己那间宽敞的CEO办公室里，久久回荡。
他的眼神，狂热得像一个刚刚见到神迹的信徒。
他的姿态，谦卑得像一个准备奉上一切的仆人。
他以为，自己这番赌上全部身家的豪言壮语，至少能换来对方一丝丝的动容，或者是一句“李总，你我携手，共创未来”的客套话。
然而，林凡的反应，再一次，超出了他的认知极限。
只见林凡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李建国面前，却没有去扶他，更没有去握他的手。
他只是皱了皱眉头，用一种……近乎嫌弃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这间装修豪华的办公室，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李总，你可能误会了。”林凡开口了，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看上你这家公司了？”
轰！
李建国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他……他说什么？
他看不上我的公司？
我把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白送给他，他居然……看不上？
“为……为什么？”李建国艰难地抬起头，声音干涩得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我们深蓝科技虽然现在有些困难，但好歹也是有几百号员工，有成熟业务的老牌公司啊！有了您的带领，我们一定能……”
“停。”林凡抬手，打断了他那激动昂扬的表忠心。
“李总，我们来算一笔账。”林凡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二郎腿，像一个耐心的老师在给学生讲课。
“你所谓的‘几百号员工’，在我看来，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每天只想着怎么摸鱼、怎么甩锅的‘负资产’。他们非但不能创造价值，还会不断消耗公司的资源和士气。”
“你所谓的‘成熟业务’，在我看来，是一堆早己被时代淘汰、毫无前景、还占用了大量技术资源的‘历史包袱’。”
“你所谓的‘老牌公司’，在我看来，背负着复杂的股权纠纷、潜在的财务风险，以及……一个叫张伟的副总监。”
林凡每说一句，李建国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发现，林凡对公司的了解，甚至比他这个当了十年CEO的人还要透彻！那些被他藏在财报里、掩盖在会议上的脓包，被这个年轻人三言两语，就血淋淋地全部戳破了！
“所以，”林凡摊了摊手，作了最后的总结，“你现在等于是在告诉我，你要送给我一栋墙体开裂、水管漏水、还住着一堆不交房租的懒汉的危楼，并且，还要我来负责修缮它。”
“李总，你觉得，我会要么？”
李建国彻底说不出话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冷汗，顺着他那光亮的地中海发际线，涔涔而下。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小丑，在对方面前，所有的心思和算计，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林凡笑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
李总的眼睛里，瞬间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危楼我虽然不想要，”林凡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但是，从危楼里拆下来的几块好材料，我还是有点兴趣的。”
“从今天起，深蓝科技，进行业务重组。”
“原来的所有外包业务、‘蓝信’的烂摊子，都归你。公司还是你的，员工还是你的，你怎么折腾，我不管。”
“而‘企业微信’和即将上线的‘抖乐’APP这两个新项目，以及齐建国带领的那个核心团队，将全部剥离出来，注入到一个全新的、由我个人100%控股的公司里。”
“这家新公司，就叫‘未来跳动’。”
“作为回报，”林凡转过身，看着李总，像是在宣布一项恩赐，“深蓝科技，可以获得‘未来跳动’5%的原始股份。”
用一个濒临破产的烂摊子，去换一家拥有无限未来的新公司5%的股份！
这己经不是商业谈判了，这是赤裸裸的施舍！
但李建国听完，非但没有感到任何屈辱，反而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知道，林凡这是在给他，给深蓝科技，一个搭上这艘未来方舟的、最后的机会！
“我同意！我完全同意！”李总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生怕林凡反悔。
“很好。”林凡点了点头，重新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他走到门口，拉开门，回头对李总说道：
“那么，李副总，你的第一个任务来了。”
“尽快把这次重组需要的所有法律文件、工商变更流程都搞定。记住，我要快。”
说完，他便径首离去。
只留下李建-国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手里攥着那份关于“5%”股份的口头协议，像攥着一张通往新世界的、滚烫的船票。
他知道，从今天起，深蓝科技，死了。
而一个名为“未来跳动”的巨兽，即将诞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