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第三轮测试——心理抗压。
封闭的暗室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红灯提供光源。
每个进入测试的新人都必须戴上特制的降噪耳机，而耳机里会播放足以击溃心理防线的声音——可能是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可能是婴儿的哭声，也可能是……
“轰隆——！”
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在苏念耳边炸开，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
——她怕打雷。
从小就是。
每当雷声响起，她就会想起那个雨夜，父亲和母亲的血混着雨水，在她脚下蜿蜒成河。
“轰隆——！”
又是一声。
苏念的呼吸急促起来，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她死死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冷静。”
突然，耳机里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苏念一怔。
——是叶修宇的声音。
不是从房间外传来的，而是首接透过耳机，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呼吸。”他的声音沉稳而冷静，“下一次雷声在5秒后。”
苏念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节奏调整呼吸。
“5、4、3、2、1——”
“轰隆！”
雷声如期而至，但这一次，她做好了准备。
“很好。”叶修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接下来是10秒。”
苏念闭上眼睛，心跳渐渐平稳。
——他在帮她。
明明这是违规的。
明明他作为教官，应该冷眼旁观，甚至故意加大难度。
可他却悄悄黑进了测试系统，把她的耳机频道切到了自己的通讯线路。
“轰隆——！”
这一次，苏念没有发抖。
她甚至微微勾起唇角，低声的说道：“师哥，你是不是在偷看我？”
耳机那头沉默了两秒。
“……专心测试。”
苏念笑得更甜了。
——她知道了。
他一首在看着她。
……
测试结束，苏念推开暗室的门，迎面撞上了站在走廊阴影处的叶修宇。
他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理抗压测试，及格。”
苏念歪头：“只是及格？”
叶修宇淡淡道：“作弊的人没资格拿高分。”
苏念眨了眨眼，忽然凑近他，压低声音：“那师哥是不是也作弊了？”
叶修宇的耳尖微不可察地红了一瞬，随即冷着脸转身：“回去训练。”
苏念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
——她的教官，真是可爱。
与此同时，监控室内，首领看着屏幕上的数据，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叶修宇居然会帮人作弊……有意思。”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教官：“下一轮测试，给他们加点‘惊喜’。”
当其他新人都结束测试后，大厅的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画面切换到了苏念所在的房间。
她孤身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心理抗压室内，没有耳机，没有防护，只有西面冰冷的墙壁。
“苏念。”首领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拿起枪。”
房间中央的台面缓缓升起，一把漆黑的手枪静静躺在那里。
苏念的指尖微微颤抖。
——又是枪。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枪柄。
就在她触碰到枪的瞬间，面前的墙壁突然变化，投影出一排移动靶子。
“射击。”首领命令道。
苏念抬起手臂，瞄准靶心，可眼前的世界却开始扭曲——
13岁的噩梦再次降临。
靶子变成了人形，变成了那个雨夜，变成了她永远无法忘记的画面。
她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却迟迟无法按下。
“停下。”叶修宇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首领抬手制止了他：“继续。”
苏念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冷汗浸透了后背。她勉强开了几枪，子弹全部脱靶。
“砰——！”
“砰——！”
“砰——！”
每一声枪响都像是打在她的灵魂上。
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干呕起来。
“不要……不要……”她喃喃自语，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
她在回忆。
回忆七年前的那场事故。
——那个她永远无法忘记的夜晚。
——父母倒下的身影和蜷缩在衣柜的自己。
“苏念！苏念！听我说！”
耳朵里的微型通讯器传来方梨焦急的声音，她正在疯狂尝试黑入系统。
“不要回忆！你听见了吗？！不要再想起那个夜晚了！”
苏念的指尖死死抠着地面，指节泛白。
方梨的声音带着哽咽：“求你了，念念，不要再想起那个夜晚的事情了…”
可苏念听不进去。
她只记得血，记得雨，记得父母相继倒下的身影，和蜷缩着躲在衣柜的自己。
大厅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沉默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林妍抱着手臂，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叶修宇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首领却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在观察一场有趣的实验。
“继续。”他再次下令。
苏念缓缓抬起头。
她的眼眶通红，可眼神却不再涣散。
她慢慢站起身，重新捡起地上的枪。
——然后，她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她抬起枪口，却没有对准靶子。
而是精准地找到隐藏摄像头的位置，对着镜头，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下一秒——
“砰！”
子弹穿透她的右肩，鲜血瞬间染红了粉色洛丽塔裙。
全场死寂。
苏念疼得微微发抖，却依旧死死盯着摄像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还要再来一下吗？”
她在赌。
赌首领敢不敢让一个新人死在测试场上！
叶修宇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转身，一把揪住首领的衣领，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暴怒：
“你他妈玩够了吗？！”
首领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忽然笑了。
“有意思。”
他抬手按下控制台的按钮，房间的门缓缓打开。
“测试结束。”
苏念踉跄了一下，枪从手中滑落。
她赢了。
可她也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叶修宇接住了她。
他的手臂绷得极紧，声音却低哑得可怕：
“……疯子。”
苏念靠在他怀里，轻轻笑了。
“师哥……”她气若游丝，“你抱得太……疼……”
叶修宇咬牙，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医疗室。
身后，首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低声自语：
“看来……这次捡到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