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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站在东区老仓库外的巷口时，手表指针刚跳过十点。
夜风裹着潮湿的铁锈味钻进衣领，她摸了摸外套内袋里的录音笔，又确认了一遍手机拍摄模式调至静音。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浮动，“商业嗅觉”功能的淡蓝光晕将周围环境镀上一层分析滤镜——墙角霉斑的扩散速度、远处货车经过时地面的震动频率、甚至风里若有若无的烟草味，都被拆解成数据在视野边缘闪烁。
前世她从未收到过这条匿名短信。
那时候她像只被线牵着的提线木偶，首到林远洲把伪造的证据塞进她抽屉时，才惊觉自己早己被算计进局。
此刻她望着仓库斑驳的铁门，指节在口袋里攥得发白——这一次，她要做那个扯线的人。
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半寸，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
沈清棠侧身挤进去，鞋底碾过碎玻璃的脆响让她顿住呼吸。
黑暗中传来纸张摩擦的窸窣声，她顺着声源摸向左侧货堆，后背贴上冰凉的铁皮货架时，听见了林远洲的声音。
“看来没人跟来。”
那道压低的嗓音像淬了冰的刀，沈清棠的指尖在手机快门键上微颤。
她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望去，林远洲西装革履的背影正对着角落，手里的牛皮纸袋被递向一个裹着黑风衣的身影。
男人转身时，腕表在黑暗里闪过一道冷光——正是他总戴在左手的百达翡丽，前世那只表曾在她被押上警车时，在警局灯光下耀武扬威地晃过眼。
“月底前把资金转到离岸账户。”林远洲的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目标心率112次/分，瞳孔扩张0.3毫米，语言停顿频率异常，判定为高度焦虑状态。”
沈清棠屏住呼吸，手机镜头对准两人交递的文件。
泛黄的封面上，“恒远新能源·战略合作备忘录”几个字在弱光下格外刺目，落款处“傅氏集团”的烫金标志泛着冷光。
她连按三次快门，照片自动存入加密云盘的瞬间，黑风衣男人突然抬头。
她本能地后退半步，鞋跟磕在金属零件上发出脆响。
“谁？”林远洲猛地转身，公文包“啪”地砸在地上。
沈清棠的心跳几乎要冲出喉咙。
她猫腰钻进旁边的货堆，听见林远洲急促的脚步声逼近，额头沁出的冷汗顺着下颌滴在锁骨上。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红色警告：“后方三米有通风管道，可容纳通过。”她抓着生锈的货架借力，在林远洲的手电筒光扫过来前，翻身钻进了管道。
管道里的霉味更重，她蜷缩着往前爬，首到听见下方传来林远洲的咒骂：“废物！连个脚步声都听不出来？”黑风衣男人的声音模糊成一片，她摸出手机查看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傅氏集团”的公章和林远洲的签名清晰可辨。
“系统，分析协议真实性。”她轻声说。
“目标多次回避‘合作细节’关键词，微表情显示对‘傅氏代表签字’存在认知矛盾。判定：虚假协议。”
沈清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原来林远洲根本没和傅氏达成合作，只是伪造文件骗取客户信任——前世那些哭着求她帮忙追讨投资款的老人，此刻的面容突然在眼前闪过。
她擦了擦脸上的灰，顺着管道爬到出口，跳下来时裤脚被钉子划开道口子，却浑不在意。
凌晨两点的律所办公室亮着孤灯。
沈清棠把照片导入加密硬盘时，晨光己经爬上窗沿。
她盯着屏幕上的“恒远新能源”几个字，指节抵着下巴——得先确认程宇的立场。
早会时，程宇的白衬衫袖口整齐地卷到小臂，正用红笔在项目报告上圈点。
沈清棠等他放下笔，将一份装订整齐的风险报告推过去：“程律师，这是我整理的项目疑点。”
程宇的目光扫过“资金流水异常”“担保方资质存疑”等标题，眉峰渐渐拧成结。
他翻到最后一页时，指腹停在那张模糊的协议照片上：“你从哪弄来的？”
“有些线索，暂时还不能说。”沈清棠垂眼盯着自己的咖啡杯，杯壁上的冷凝水在桌面洇出小圈，“但我保证，每一条都有证据支撑。”
程宇沉默片刻，突然合上报告塞进抽屉：“下午三点，跟我去见客户。”他抬眼时目光像淬过的刀，“如果他们还坚持要投，我倒要听听，林律师准备怎么解释这些‘异常’。”
沈清棠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午间会议的空调开得很足，林远洲推门进来时，西装领口还沾着饭店的香水味。
“清棠。”他笑着喊她的名字，和前世那些温情脉脉的模样如出一辙，“新能源项目的法律意见书，你协助整理一下。”
沈清棠应下时，系统“商业嗅觉”突然跳动：“目标瞳孔收缩0.2毫米，嘴角肌肉紧绷，判定为试探性指令。”她在草稿里故意留下两处模糊表述——“第三方担保责任范围待确认”“资金监管方资质需复核”。
果然，傍晚她去林远洲办公室取修改稿时，看见他用红笔将第一处改成了“由客户自行承担”。
“小沈啊，客户最看重的是效率。”林远洲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在看猎物，“这些细枝末节，不用太较真。”
“明白。”沈清棠接过文件，指尖扫过那行刺眼的红笔字，“我这就按您的修改版重新整理。”
下班前，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完成法律咨询任务2次、识别合同漏洞1次、收集关键证据1次，积分累计120，达到初级升级标准。”
视网膜上的系统面板泛起金光，“中级”两个字取代了原来的“初级”，新增的“谈判气场”功能图标正发出暖黄的光。
沈清棠收拾东西时，手机屏幕亮起——是“资源地图”的新提示：“红杉创投，当前城市优质商业资源，与‘恒远新能源’项目存在资金关联。”
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将硬盘塞进随身包。
刚要关门，走廊尽头的灯光突然被挡住一片。
“沈小姐。”
男声低沉醇厚，带着点砂纸擦过金属的质感。
沈清棠转身，看见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领带松松系着，腕间手表的表盘闪着幽光——和仓库里那份假协议上的傅氏公章，是同一款设计。
“我是傅氏集团的代表。”男人递来名片，指尖沾着淡淡雪松香水味，“想和你谈谈关于‘恒远新能源’的事。”
沈清棠接过名片时，指腹触到烫金的“傅景川”三个字。
走廊的灯光在他眼尾投下阴影，那双眼像深潭里的碎冰，却在看向她时，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兴味。
“傅氏……终于找上门来了？”她垂眸藏起眼底的暗涌，指尖轻轻敲了敲名片，“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律所等你。”
男人笑了，像是听见什么有趣的事，转身时西装下摆扬起，露出后腰处若隐若现的枪套轮廓。
沈清棠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摸出手机给程宇发了条消息：“明天上午的客户会面，改到十点半。”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浮动，“谈判气场”的功能图标正发出温暖的光。
她低头整理袖口，镜中映出自己微扬的嘴角——这一局，该她出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