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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的第一场雪，在某个周日的清晨悄然而至。陆辰被窗外异样的安静唤醒，推开窗，一片纯净的银白世界撞入眼帘。细密的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将老旧的家属楼、光秃的梧桐枝桠温柔覆盖。
“下雪啦——！！！”隔壁房间爆发出陆曦惊喜到变调的尖叫，紧接着是咚咚咚的脚步声。房门被猛地推开，陆曦穿着单薄的睡衣，小脸兴奋得通红，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进来，首接扑到窗边的陆辰身上：“哥哥！快看！好大的雪！我们去堆雪人！”
冰凉的小手碰到陆辰温热的胳膊，冻得他一激灵。再看她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陆辰眉头瞬间拧紧。
“胡闹！”他难得对妹妹板起脸，一把将她抱离窗边寒气，按坐在自己还带着余温的被窝里，用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衣服不穿，袜子不穿，想感冒吗？”语气是责备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呵护。
陆曦被裹成了蚕宝宝，只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哥哥...我想玩雪...”
“玩雪可以，”陆辰语气缓和，伸手拿过她床头的毛衣毛裤袜子，“但必须全副武装，听哥哥指挥。” 他像照顾小宝宝一样，半跪在床边，先把她冰凉的脚丫捂在自己手心暖着，再仔仔细细给她套上厚厚的羊毛袜，然后是毛裤、毛衣，最后围上妈妈织的红色毛线围巾，戴上绒线帽，只露出一双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
“好了，小企鹅出动！”陆辰自己也穿戴整齐，牵起陆曦裹得圆滚滚的手。
雪还在下，院子里己经积了厚厚一层。陆曦像放出笼的小鸟，立刻在雪地里撒欢，留下一串串深深浅浅的小脚印。她团起一个雪球，笑嘻嘻地朝陆辰扔过来：“哥哥接招！”
雪球软绵绵地砸在陆辰胸口。他笑着弯腰，也团起一个更大更实的雪球，作势要扔回去。陆曦尖叫着笑着跑开，没跑两步，脚下一滑，眼看要摔倒。
“小心！”陆辰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稳稳接住了她。冲击力让两人一起倒在松软的雪地里，溅起一片雪沫。
陆辰在下，陆曦趴在他身上，帽子歪了，围巾散了，小脸红扑扑的，呼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两人离得极近，鼻尖几乎碰到一起。陆曦能清晰看到哥哥睫毛上沾着的细小雪花，和他眼中映出的、小小的自己。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陆辰的心跳在安静的雪地里格外清晰。他下意识地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哇！哥哥救命！”陆曦却只是觉得好玩，咯咯笑着从他身上爬起来，又去滚雪球了，留下陆辰躺在雪地里，感受着胸口残留的温度和那瞬间失序的心跳，脸上不知是冻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微微发烫。
堆雪人的时候，陆曦负责滚小雪球做头，小手冻得通红，时不时放到嘴边呵气。陆辰看到，立刻放下手里的大雪球，不由分说地抓过她冰凉的小手，首接塞进了自己暖烘烘的脖颈里！
“嘶——！”陆曦被那突如其来的滚烫温度惊得缩了一下，随即被牢牢按住。
“别动，暖暖。”陆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用自己最温暖的地方包裹着她冻僵的手指。少年温热的皮肤紧贴着女孩冰凉的手背，奇异的暖流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尖，陆曦的脸瞬间比围巾还红，呆呆地任由哥哥握着，忘了动作，只感觉哥哥的脉搏在她指尖下有力地跳动。
“还冷吗？”陆辰低头问她，呼出的热气拂过她光洁的额头。
陆曦只觉得耳朵尖都烧起来了，慌忙摇头，声音细若蚊呐：“不...不冷了...” 她想抽回手，却被陆辰握得更紧。
“再暖暖。”他固执地说着，另一只手继续滚着雪人的身体，仿佛刚才那个亲昵到极点的动作再自然不过。雪花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却瞬间被那过高的体温融化。
二楼窗户后，陆母掀开窗帘一角，看着雪地里那两个依偎在一起滚雪球的小身影——儿子正把女儿的手捂在自己脖子里取暖，女儿小脸通红地低着头——她笑得合不拢嘴，对旁边的陆父小声嘀咕：“瞧见没？咱家这‘小暖炉’，就只给曦曦一个人用！青梅竹马牌儿的，暖到心窝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