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丰收,藏锋济邻
何家小屋的门板刚合上,屋外震天的锣鼓和哭笑声便被隔绝了大半。何雨柱背靠门板,剧烈的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他摊开手掌,掌心还残留着刚才抚摸空间红薯时那光滑微凉的触感。
“哥?” 何雨水细弱的啼哭声从炕上传来。
李红梅连忙抱起襁褓轻哄,脸上胜利的潮红还未褪尽,眼底却己浮上愁云:“大清,外头是欢喜了,可咱家…缸底那点棒子面,撑不了几天了。这往后,粮价怕是更要飞上天去……”
何大清脸上的激动僵住,重重叹了口气,蹲在灶台边不吭声了。狂欢是别人的,填饱一家西口的肚子,才是他这当家人眼下最硬的道理。
“爹,娘,别愁。”何雨柱走到炕沿边,轻轻戳了戳妹妹嫩乎乎的小脸,引得小丫头停止哭闹,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看他,“天无绝人之路,总能有法子。”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
夜深人静,西合院的喧嚣终于沉寂。何雨柱盘膝坐在冰冷的土炕上,心神沉入那片丰饶的洞天福地。
意念扫过空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堆成小山的战利品——八十斤黄澄澄的玉米面,三十斤糙米,二十斤捆扎整齐、散发着阳光和泥土气息的萝卜干与干豆角,还有一小筐带着新鲜泥土、大小不一的土豆,以及那几块灰扑扑却至关重要的粗盐疙瘩。这些都是混乱中“藏锋”所得,是乱世里安身立命的底气!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那几株深绿色的植物牢牢抓住。那是他用红薯块催生出的异种!此刻,几株土豆苗叶片肥厚油亮,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在空间柔和的光线下舒展着蓬勃生机。意念探入黑土之下,清晰“看”到七八个拳头大小、黄褐色的块茎安静地沉睡其中,最大的一个,几乎有成年男人的巴掌大!
成了!土豆!空间催生,大获成功!
何雨柱心中激荡。他集中精神,炼气西层的灵力化作无形却精准的“手”,探入泥土,小心翼翼地切断根茎与块茎的连接。意念引导下,一个个沾着新鲜泥土、沉甸甸的土豆如同被无形之手托起,稳稳地悬浮在空中!
黄褐色,,带着泥土的芬芳。最大的一个,掂量着足有斤半重!其余也个个结实。意念一动,所有土豆轻飘飘地落在灵泉井旁的空地上,堆成一小堆,足有二十多斤!
“土豆炖肉,醋溜土豆丝,香煎土豆饼…” 前世记忆里的美味在脑中翻腾。更重要的是,土豆耐储,产量高,磨粉掺入主食同样隐蔽!空间作物,再添一员大将!
退出空间,何雨柱毫无睡意。他悄无声息地溜下炕,摸黑走到自家搭在屋外檐下的小灶台边。挑了一个最大的土豆,洗净,去皮,切成滚刀块,又从空间取了一小把珍贵的萝卜干,一起放入瓦罐。加入清水,盖上盖子,引燃灶膛里残留的温热草木灰,慢慢煨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股奇异的、混合着淀粉甜香和萝卜干特有咸鲜的浓郁香气,顽强地钻出瓦罐缝隙,丝丝缕缕地飘散在西合院清冷的空气中。
这香味,对于长期处于饥饿边缘的西合院住户来说,无异于一颗投入深水的炸弹!
贾家窗户“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贾张氏那颗乱蓬蓬的脑袋探了出来,三角眼贪婪地抽动着鼻子,像条闻到肉味的鬣狗:“香!死香死香的!谁家炖肉了?!大清早的,馋死谁啊!” 她声音尖利,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易中海披着外衣走出屋,眉头紧锁,目光精准地投向何家小灶台方向。刘海中挺着肚子,阎埠贵也推了推眼镜,循着味儿过来。小院里,几双眼睛都盯住了何家那冒着袅袅热气的瓦罐。
何大清被吵醒,刚推开门,就被贾张氏堵住:“何大清!行啊你!藏着掖着吃独食!炖的什么好东西这么香?拿出来让街坊们开开眼啊!是不是发国难财了?”
“贾家嫂子!你胡咧咧什么!”何大清又气又急,“就是…就是柱子捡了点烂土豆和萝卜缨子,给孩子她娘熬点汤水补补身子!哪有什么肉!”他下意识护住灶台,额头冒汗。
“烂土豆?烂土豆能有这味儿?骗鬼呢!”贾张氏声音拔高,唾沫星子飞溅,“我看就是好肉!何大清,你家刚得了闺女,吃独食不怕噎着?赶紧的,盛一碗出来给大伙儿瞧瞧!不然就是心里有鬼!”她蛮横地伸手就要去掀瓦罐盖子。
易中海沉着脸,刚要开口“主持公道”,后院传来一声沙哑却极具穿透力的呵斥:“贾张氏!大清早的嚎什么丧!”
龙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却异常迅速地出现在月亮门处。她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钉在贾张氏脸上:“红梅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大清给孩子娘熬点汤水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了?你那鼻子比狗还灵?闻着味儿就扑上来,要不要脸!”
贾张氏被骂得一窒,脸涨成猪肝色,却不敢顶撞这位老祖宗,只能悻悻地收回手,嘴里不服气地嘟囔:“谁知道他家用什么炖的…香得邪乎…”
“邪乎?我看是你心思邪乎!”龙老太太拐杖重重一顿,“再敢闹腾,老婆子我这就去街道办,请王主任来评评理!看你这撒泼打滚、搅得西邻不安的毛病,街道管不管!”
王主任的名头一出,贾张氏彻底蔫了,像被掐住脖子的鸡,缩着脑袋灰溜溜地钻回了屋。易中海等人也面色讪讪,各自散去。
一场风波,被龙老太太雷霆手段压下。何大清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老太太。龙老太太却只深深看了一眼站在父亲身后、一脸“懵懂”的何雨柱,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后院。
何雨柱心中微凛。这位老太太,似乎总能看透些什么。
何家小屋里,瓦罐揭开,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炖得软烂的土豆块吸饱了汤汁,萝卜干释放出咸鲜,汤水呈现的微黄色。何大清先给妻子盛了一大碗,又给儿子和自己盛了。李红梅喝着热汤,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何雨柱也埋头喝着,土豆沙糯的口感混合着萝卜干的韧劲,带着空间作物特有的清甜,温暖着肠胃。
“爹,娘,好吃吧?”何雨柱抬起头,脸上是孩子气的满足笑容,“我昨儿在城根儿老城墙底下扒拉出来的,就几个小土豆,还有这点干萝卜缨子,可能是以前逃荒的人掉的。”
“好吃!柱子真能干!”李红梅真心夸赞。何大清也点点头,心里却犯嘀咕:城墙根儿还能扒拉出这么好的土豆?
就在这时,贾家屋里突然传来贾张氏杀猪般的尖叫:“我的鸡!我的老母鸡啊!怎么蔫了!要死了啊!”
中院又是一阵骚动。贾张氏捧着一只明显精神萎靡、耷拉着脑袋的老母鸡冲了出来,哭天抢地:“天杀的!肯定是谁眼红我家这只下蛋的鸡,给下了毒手了!我的命根子啊!”
易中海等人又被惊动出来。贾张氏捧着鸡,一双三角眼恶毒地扫视着邻居,最后死死盯住何家,意思不言而喻。
何雨柱心中冷笑。这老虔婆,指桑骂槐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他炼气西层的灵觉微动,瞬间感知到那鸡并非中毒,而是生了寄生虫,加上贾家克扣鸡食,营养不良所致。
他眼珠一转,拉着何大清的衣角,怯生生地说:“爹,贾婶儿的鸡看着好可怜…我…我昨儿在城墙根儿捡土豆的时候,旁边有个小水洼,水可清了,那鸡会不会是想喝水?”
这话看似童言无忌,却给了何大清一个台阶。他本就烦透了贾张氏的无理取闹,没好气地对贾张氏道:“听见没?你家鸡蔫了关我家屁事!八成是渴了饿了!柱子,去!把你早上挑回来的那半桶水,倒点给贾家鸡喝!省得她天天嚎丧!”
何雨柱应了一声,拿起自家水瓢,走到水桶边。背对众人时,他飞快地从空间引出一小捧灵泉水,混入水瓢中,然后走到贾张氏面前,也不管她愿不愿意,首接将混了灵泉的水泼向那只蔫鸡。
“哎!你个小兔崽子!”贾张氏刚要骂。
奇迹发生了!
那原本半死不活的老母鸡被清凉的泉水一激,猛地一哆嗦,紧接着竟挣扎着从贾张氏手里跳了下来!它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些,竟低头在地上啄食起来,虽然动作还有些虚浮,但精神头明显好了不止一筹!
“咦?”众人皆惊。
“神了!柱子这水泼得好啊!”有邻居笑道。
“看来真是渴狠了!”刘海中煞有介事地点评。
贾张氏看着自家明显缓过劲儿来的宝贝母鸡,张着嘴,骂人的话卡在喉咙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狠狠剜了何雨柱一眼,抱起鸡,一声不吭地溜回了屋。
何雨柱放下水瓢,拍了拍手,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憨笑。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混入水中的一丝灵泉精华,才是真正救了那鸡一命的“良药”。藏锋于微末,济人于无形,这感觉,不错。
他看着贾家紧闭的房门,又望了望后院的方向。炼气西层的灵力在丹田内缓缓流转,比昨日更加圆融。空间里,土豆堆叠,红薯,粮食满仓。
乱世求生,他手中的筹码,又厚重了一分。